“在我看来那个天资非凡而命运不公的自信少年实则是一个自卑到极致,乃至于以自我催眠而变成了一个自负而敏感的人。”比比东幽幽地说道。
“当年的事情是否也是像今天这般呢?不对,当年的事情应该比今天的事情还要可笑,一道书信,普普通通的书信,甚至还不是我亲手写的书信,就让他相信了一切。”比比东说到此时已经变得分外平静了。
“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会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变得那般愚蠢,看到方才的事情,我倒是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了,他是很聪明,但聪明的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恨上我了吧?一如现在对柳二龙这般。”比比东看着嬴政说道。
“差不多吧,毕竟,在他所相信的事情中,是你抛弃了他,是你看不起他,想来,在他的心目中,你的形象一定是面目可憎了。”嬴政道。
“是啊,我好像很丑。”比比东说话间人已经笑了。
在比比东的笑声中,有着几分凄凉,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看到比比东的释然,嬴政却是有些意外,他要看到了是一个黑化的毒蜘蛛,可不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女教皇,而眼下比比东的这种神色,却让嬴政看到了放下。
这显然不是嬴政所期许的样子。
“看开了?”嬴政问道。
“那怎么可能。”比比东说话间,方才的释然已经变成了无尽的冷意。
“我在为我自己感觉到不值,而这种不值只有用别人的痛苦才能弥补。”比比东冷声道。
“那可真是拭目以待了。”嬴政道。
“秦王现在的这种做法并不明智。”比比东道。
“为何?”
“秦王现在所作的事情对自己毫无好处,相反,却是在帮我,帮我补上为数不多的破绽,而我们,在未来很可能会成为敌人。”比比东道。
这几天来在长安城的所见所闻,比比东可以十分轻易地从中看出秦国在接下来的几年中,绝对不会蜗居在以长安城为中心地方圆千里之内,只有扩张才是秦国接下来索要做的事情。
而他与武魂殿针对天斗帝国以及整个大陆的计划,在未来不可避免的将于秦国发生冲突,嬴政此时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帮助自己的敌人。
“你应该把那个可能去掉,我们在未来一定会成为敌人。”嬴政道。
“那秦王为何?”听到嬴政的承认,比比东难以控制的生出了一种疑惑,世间还有这般的‘好人’,想着办法帮助自己的敌人?
“敌人越是强大越是有趣,我要见到的是是一个真正疯狂与邪恶的比比东,是真正的罗刹神神选之人,是那个高傲而自矜的武魂殿女教皇。”嬴政道。
“只有这样的比比东才更加有趣,当然,也更有魅力。“嬴政接着道。
“你的这些话?”比比东愕然地看着嬴政。
虽然嬴政话语间形容地那个自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的形象,但是,比比东却从嬴政地话中听到了喜爱的情绪。
“秦王你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良久之后,比比东才神色复杂地说道。
“两个疯子岂不是更有趣。”嬴政直视着比比东的眼眸道。
迎上嬴政那漆黑的眼眸,比比东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一种已经很久不曾再出现在她心中的情绪。
“如果仅仅只是方才的事情,秦王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还不够。”比比东看着远处的天空道。
“还有千仞雪?”嬴政道。
“是,还有她啊。”比比东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口中喃喃道。
对于千仞雪,这个她的亲身女儿,二十年的时间还是不能让她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的顾虑实在太多了。”嬴政道。
“面对那样的事情,谁又能真的看得开呢?”比比东道。
“在你的逃避之中,可能永远都看不开。”嬴政道。
“那我要怎么做?”比比东询问道。
在这个时候,哪怕嬴政已经承认,在未来两人会成为敌人,但比比东却对嬴政产生了一种信任的感觉。
当然,这种信任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嬴政足够强,要不然,若是其他一个人知道了比比东的这么多秘密,那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亡。
但嬴政是一个例外,因为嬴政的强大还要在比比东的实力之上。
“做你最害怕的事情,如此你才能消除心中最后的阴影。”嬴政道。
“谈何容易啊。”比比东幽幽地说道。
向千仞雪说明当年的真相?比比东还真的没有那样的勇气。
“其实很容易。”嬴政道。
“那只是对于外人而言,对于亲身经历的人,却······”比比东说着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明了。
“你若是不能直面那件事情,那么你永远不能变成最强的自己,那样的话,我就要失望了。”嬴政道。
“秦王你很奇怪。”比比东看向嬴政道。
“人会将自己不能理解的人视为奇怪的人,你也同样如此,当你能理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