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中,作为晚辈的楚国公子负刍就要离开咸阳了,所以,在临行之前,他要前来向年龄虽然不大,但辈分地位却是极高的华阳太后辞行。
虽然时至今日,作为此次前来秦国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对于战俘一事,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着太多的疑惑。
负刍想要在离开秦国之前,做出最后的努力,以希望能够窥测到战俘一事中的玄机。
对于华阳宫来说,负刍的辞行之宴完全算得上是一场家宴,在此时的华阳宫之中,有着华阳太后、芈婵、扶苏、熊启等人。
接着酒酣畅之际,负刍与熊启以醒酒为借口来到了大殿外。
“兄长对于战俘一事怎么看?”负刍见四下无人,小声的对熊启问道。
“这件事情,你就只当作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熊启同样谨慎地回答道。
“这样能成?”负刍不解地问道。
“他若是真的在算计什么,你无论做什么,都逃不了,相反,你在想着破除他的算计之时的行动时,很有可能正是他想让你做的,你做的越多,错的就可能越多,唯有不变,才能应对他的算计。”熊启道。
“这样的话,岂不是坐以待毙?”熊启的答桉显然不能够让负刍满意。
“那你可以尽可能的去探寻其中的答桉,看看自己有没有破局的办法,我只能言尽于此了。”熊启说道。
“看来,你现在是真的成为一个秦国人了。”负刍看着面前的兄长,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无奈地说道。
“在秦国,只能是秦国人。”熊启说道。
“是吗?那可不一定。”负刍说道。
“你最好不要多事,我知道,在陪嫁婵儿的那些人之中,有着你们的人,但是,已经过去了五年了,有些事情早已经发生了变化。”熊启说道。
当年芈婵与嬴政成亲之时,仅仅只是作为陪嫁的女子就有十几人,这些人之中,有着阴阳家的弟子,也有着楚国的贵族之女。
在这些女子之中,若是没有楚国的间谍,无论如何熊启也是不相信的。
但间谍本身就有不可靠的因素,尤其是女间谍。
“你就安心做你的秦国忠臣吧,楚国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不仅没能在熊启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桉,反而得到了一通教训的负刍的心情显然没有那么美好。
“我只能言尽于此了。”熊启无奈地说道。
对于楚国,熊启的感情十分复杂,他的身上流淌着楚国王族的血脉,但他却从未在楚国生活过。
当年在楚考烈王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在秦国充当质子,在此期间,当时还在位的秦昭襄王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了了当时的楚国太子,如此有了熊启。
可是,在后来的楚国王位继承的斗争中,还在咸阳的楚太子在黄歇的帮助下,独自一人逃回了楚国,留下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子。
当年的楚太子变成了楚考烈王,当年的黄歇变成了春申君,那位秦国公主则变成了寡居之人,而他熊启则变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熊启已经很难说自己是一个楚国人了,这也是秦国上下对他并没有什么排斥的一个原因所在。
但熊启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身上的楚国血脉,他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
只是,随着他对秦国了解的加深,他心中的那个坚持却越来越弱了。
因为他看不到什么成功的可能。
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好在,在华阳太后与芈婵面前,兄弟两人还知道保持应有的和谐,因此倒是没有影响到宴会的进行。
宴会散去,宫外的人相继离开,而芈婵则留在了华阳宫中。
“你的这个兄长心思很活泛。”在浴池之中,正在洗着身上酒气的华阳太后突然开口对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在水中的芈婵说道。
“姑婆所说的是我哪一个兄长?”芈婵撩起湿漉漉的长发道。
“两个。”华阳太后道。
“在他们眼中只有权力,心思自然要活泛上许多。”芈婵不在意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以后少于他们接触,你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亲人,还是可以利用地工具,实在是很难说。”华阳太后学着芈婵的样子将自己沉入水中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皮肤已经出现了松弛的情况,而水就是改变这种情况极好的一种方式。所以,华阳太后已经越来越喜欢泡澡了。
“我知道。”芈婵道。
“你身边的那些女子可有什么动静?“华阳太后问道。
“姑婆说的是什么?”芈婵不解道。
“你真的不知道?”华阳太后反问道。
“在兴乐宫那里,可是有着好几个当年赵王送来的赵国公主,听说赵姬有意培养她们,至于理由则是咸阳宫的楚国人实在太多了。”华阳太后接着道。
对于咸阳宫的后宫构成,即使是华阳太后有时候也会很迷惑,因为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极度不正常的。
在咸阳宫的后宫之中,人数最多的是楚国的女子,其次是曾经的韩国女子,至于魏国的女子,不提也罢,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