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章台宫,无数的灯火将其点缀的如同夜幕一般。
在属于蔡泽的小院中,一盏灯火透过窗户,点亮了一点夜色。
“现在的你应该高兴才是,毕竟,你得到了让自己最满意的东西?”蔡泽对着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的老友公孙羽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前来蔡泽这里寻找孙女的公孙羽说道。
“丽儿与大王的事情, 你不要说你事先不知道,毕竟,大王的身份虽然能够瞒得过丽儿那个小家伙,但对于你这个老江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不能窥测的秘密。”蔡泽说道,“我倒是不曾想到,你一个兵家弟子, 竟然有着这般弯弯绕的心思。”
“是, 我早就猜到了只出现在丽儿她口中一次的那个人的身份, 那并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在秦国,那样的年龄,那样人,只能是秦王。”公孙羽说道。
“白天你的算计不错,让丽儿为荆轲求情,这样,若是丽儿失败了,就可以让他对大王死心,若是她成功了, 你又可以救出荆轲,无论是出现的哪一种可能,对于你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蔡泽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
“好吧,我就知道, 我的算计可以瞒得过丽儿, 却瞒不过你。”公孙羽承认道。
“你也瞒不过大王,所以,在丽儿那里,有了所谓的交易与聘礼。”蔡泽道。
“世间的事,实在太难了,更何况还是两全,我能得到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在这件事情中,丽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荆轲也能离开骊山,拜托了邢徒的身份,我还能奢望什么?”公孙羽无奈地说道。
中午之时他在言语间对孙女的逼迫,除了是想救出荆轲之外,又何尝不是想在背后推孙女一把,让她得到一个结果,免得她在每一天之中都在等待中度过,虽然那個结果未必是好的结果。
好在, 依照此时的情况看来, 一切都还不错。
“伱也知道世间的事很难两全吗?”蔡泽质问道。
“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吗?”蔡泽的态度让公孙羽的心不由一紧道。
“荆轲在骊山当了许多年的邢徒,对于秦国, 他能无怨吗?等他重获自由之时,他若是走上复仇的道路,到时候,说不定他失去的就不仅仅只是自由了。”蔡泽说道。
“在骊山,荆轲虽然没有自由,但最起码还有命,在墨班那老小子的照拂下,还会过的不错,但是,这一切都被你打破了,以后可就说不准了。”蔡泽道。
“人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活着,或是荆轲觉得复仇能够让自己过的更好的话,他可以去复仇,就像我也不曾阻止丽儿的选择一般,他们有权力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也有权力选择自己死亡的方式,只要到时候他们不后悔就成。”公孙羽沉声说道。
对于蔡泽所说的可能,公孙羽当然知道,因为相似的话,公孙丽也曾说过。
“而我这个祖父,这个师父,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给与他们一个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机会而已。”
“选择的机会?你说的不错,人需要有一个选择的机会,希望一切会变得更好吧。”蔡泽神情微怔,良久之后才幽幽地自语道。
显然,他被公孙羽说服了。
当嬴政将一个女子带回咸阳宫之时,又有着另外一个女子想要离开咸阳宫了。
在烛火间,端木蓉正满是柔情的将一盏刚刚冷下来的茶水送到了嬴政的手中。
“你要离开咸阳宫,是准备去游学以及查看秦国境内的医馆情况吗?”嬴政却没有接过端木蓉送上来的茶杯,而是捏住了她的手腕。
“大王知道?”端木蓉诧异道。
“自然知道,孤难道会将你的辞行当作是你想离开孤不成?”嬴政道。
端木蓉闻言,一直提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离开咸阳宫这件事情,她已经思考了许久了,只是,一直都想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而已。
在过去的五年之中,在嬴政的亲自传授下,对于医家未来的发展,端木蓉已经逐渐形成了一套清晰的认识。
只不过,认识归认识,这一切还需要真正的经历去检验,毕竟,即使是嬴政,所知道的也只是虚无的理论知识而已,虽然嬴政已经尽可能的考虑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实因素,但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又怎么可能尽数把握现实的发展脉络。
“不过,今年你还不能离开。”在端木蓉本以为嬴政已经答应的时候,嬴政的话锋却变了。
“为何?”端木蓉诧异道,她倒不是担心嬴政不让自己离开,纯粹是因为嬴政的态度转变太快了。
“在下个月,秦国将会发动对赵魏的战争,你现在去游历不合适。”嬴政道。
“大王又要打仗了吗?”端木蓉道。
“不用担心,这场战场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你就会见到一个自己想要见到的世界,也可以在那个世界中绘下自己理想的一笔。”嬴政说道。
“大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战争,在有的时候是必须的,相对于过去数百年的战争,如果大王能够用十年的战争让这个天下不再有战争,那反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