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七年十月末,在爆发于今年的战争中外出征战的秦军全部返回关中,在经过叙功奖赏之后,这些因为国战被征召的秦军士卒一个个返回家乡,放下了手中的戈矛,变成了一个个的农夫。
在这一年的十一月,相国吕不韦正式向嬴政移交了摄政之权力,而太后赵姬也将手中的秦王印玺兵符移交给嬴政,虽然在赵姬的想法中,这两样东西早就该归还嬴政了。
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上将军蒙骜辞去上将军之职,可谓正式的卸甲归田,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过古稀之间的老将军没有回到自己的封地或是位于咸阳的府中,而是去了骊山,去了嬴政的王陵之地。
于此同时其嫡孙蒙恬也在军中展露头角,成为咸阳宫的四座宫门之中的一座的宫门尉,权低而位重。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秦王政八年,在初春的雪色之中,嬴政的婚礼如期举行,以夫人之礼聘娶楚国公主芈婵。
与此同时,嬴政册封惊鲵为夫人,与芈婵并列三夫人之二,以红莲为美人,魏纤纤、明珠为八子,在咸阳宫之中,初步出现了属于后宫的格局。
随着嬴政正式成亲,吕不韦呈上了自己的第一封辞呈,在嬴政亲政之后,吕不韦已经在考虑着谋划自己的退路了,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当一个权臣的欲望了,现在的他想到的只是能够在秦国的朝堂上全身而退,不至于让自己落下一个晚景凄凉的结局。
在吕不韦递上第一封辞呈之时,嬴政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辞呈,免去了他的相国之职。
只是,令秦国上下意外的是,在吕不韦被罢相之后的第二个月,嬴政对其再次进行了征召,只不过,这一次不在了相国之职,而是秦国的左丞相之位。
在秦国,虽然早已经有了左右丞相的设置,但往往是以相国之位总览左右丞相的职权,而在嬴政亲政后的第一年,嬴政却将早已尘封了许多年的左右相国之位重新立在了秦国的朝堂之上。
吕不韦重新以左丞相之职出现在秦国的朝堂上,只不过现在的吕不韦已经不是秦先王庄襄王所立的秦相国,而是嬴政的左丞相。
这其中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单凡对着政局有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变化之大,不是一言能够概括的,那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随着吕不韦再次登上秦国的朝堂,对于右丞相之位的渴望出现在九卿级别的秦国大臣心头。
在从前,吕不韦以一人之力总揽朝政,没有人敢在吕不韦的压力之下,觊觎相国职位,但现在已经不同了,吕不韦虽然仍以左丞相之位位列秦国群臣之首,但在其下还有着右丞相的位置,这是他们可以争取的位置。
而其中对右丞相之位最热切的则非昌平君熊启莫属。
熊启已经是秦国的御史大夫,位列左右丞相之下,在九卿之上,在朝堂上,还有着楚系的力量支持,在后宫之中,他的姑祖母是华阳太后,妹妹是秦王夫人,这般从外到内的影响力使得他对秦国右丞相之位可谓是势在必得。
秦王政八年三月,初春的寒意此时已经彻底散去,春天的眼光洒落在华阳宫中,已经年过四旬的华阳太后慵懒的躺在一张摇椅之上,随着椅子的晃动,身体陷入到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在其身边,是靠在一张软榻上的芈婵,这位楚国的公主,阴阳家的天才少女,此时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青涩,正在朝着成熟转变,而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为她增加了几分母性的气息。
“你这丫头,我都叮嘱过你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被大王骗了,你就是不听,还好婚礼是在一月份,若是再晚上一个月,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个时候,你还不被人笑话死。”就在芈婵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华阳太后突然开口道。
“姑祖母,你是在说什么?”听到华阳太后的质问,芈婵睁开了眼睛,带着无辜的语气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你已经嫁出去了,不对,是嫁进来了。”华阳太后摇头失笑道。
有时候,在嬴政与芈婵身上的某些属于少年人的幼稚行为,落在华阳太后的眼中,却有着另外一番趣味。
就比如眼下的这般情况,成婚不过两个月的芈婵,却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至于原因,当然是嬴政
华阳太后想到在芈婵成婚之前自己对芈婵的告戒,以及后来出现的情况,不由笑了,因为芈婵的不听话。
华阳太后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激起了两人的叛逆心,如此,才有了此时的芈婵。
“听说你兄长最近很活跃?”华阳太后主动转移话题道。
“是有所耳闻,如今右丞相的位置还空着,对这个位置有着心思的人可不少,兄长他毕竟离右丞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心思热切倒也正常。”芈婵说道。
“可惜,他根本就不明白,右丞相这个位置不是争来的。”华阳太后道。
“姑祖母,这话怎么说?”芈婵来了几分兴趣道。
“如果你这一次生下的是一个公主,倒也没什么,若你生下的是公子的话,那右丞相这位位置,在十年之内,绝对与熊启无关了。”华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