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华轻抿一口茶,眼角余光瞥见恩阳长公主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她心中一动,知道长公主这是要说此次邀约的目的了。
果然,长公主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推到沈玉华面前。
“老夫人,这是上次勉强你的赔罪礼。”长公主微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沈玉华心中警觉,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缓缓打开纸张,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神色不变。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她在心中暗叹。
将纸重新折好放入袖中,沈玉华抬头,声音平静:“多谢长公主赠送的消息。此等恩情,老身心中记下了。”
长公主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两人你来我往,谈笑风生,仿佛真的只是闲话家常。直到用过午膳,长公主又让人装了一筐新鲜莲藕,沈玉华才告辞离去。
目送沈玉华的马车远去,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低声问道:“公主,沈老夫人看了那消息竟丝毫不惊讶,莫非她早就知道了?”
长公主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对她来说,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从叶家与太子结亲的那一刻起,她们就成了皇上挥向太子的刀。皇上又怎会允许叶家的兵权落入太子之手?”
嬷嬷倒吸一口凉气:“那那人的计划真的得逞,叶家岂不是没了活路!”
“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活法。”长公主淡淡道,“我倒是觉得,叶家不会成为皇上的刀,而且老夫人能带着叶家活出一番精彩。”
马车内,沈玉华紧握着那张纸,眼中寒光闪烁。她早就料到皇上不会放过叶家的兵权,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倒是失算了,”她喃喃自语,“子明,你可要撑住了。”
红绡在一旁默默听着,忽然开口:“老夫人,要不要属下去南疆一趟。”
沈玉华摇头:“你是女子身,进军营太显眼,而且,子明是一个将军,不能一直护着,你让魏老配一些药让人给他送去。”
“是。”红绡应声而去。
沈玉华回到府中,刚踏入院门就急切地问道:“阳泽可回来了?”
丫鬟连忙应道:“回老夫人,侯爷刚回府不久。”
“快去请他过来。”沈玉华边说边快步走向内室。
不多时,叶阳泽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朝沈玉华行礼道:“祖母。”
沈玉华仔细打量着孙子,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不由得心疼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阳泽摇头笑道:“孙儿不辛苦,倒是祖母操心得多。”
沈玉华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那张纸递给叶阳泽:“今日长公主给了我这个。”
叶阳泽接过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紧握着纸张,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二皇子竟然已经去了南疆?”
沈玉华点头道:“怕是皇上与大燕国已经达成了交易。子明现在面对的是内忧外患,我们不能在战场上帮助他,但必须把内忧解决掉,避免内外夹击。”
叶阳泽咬牙切齿道:“弘渊皇帝真是好算计!”
沈玉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冷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应对。”
叶阳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祖母,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二皇子此去南疆,定是为了夺取我叶家兵权。但他绝不会甘心放弃皇位。”叶阳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是此时传出太子死亡、皇上病重,大皇子要继位的消息,二皇子必定会放弃南疆任务,火速赶回京城。”
沈玉华眼前一亮,赞许地看着孙子:“好主意。不过,太子的'死讯'不能发生在京城,太难掩藏了。”
叶阳泽点头道:“孙儿明白。请祖母放心,我会尽快安排。”
“去吧。”沈玉华挥了挥手,“记得告诉阳嘉一声。”
叶阳泽郑重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待叶阳泽走后,沈玉华唤来红绡:“去把程昱叫来。”
红绡领命而去。沈玉华则坐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老夫人有何吩咐。”程昱恭敬地行礼。
沈玉华将信封好,交给红绡:“把这封信送到沈家二老爷手上。”
程昱接过信领命离去。
目送他离开,沈玉华才询问红绡:“京都守备是谁的人?”
红绡摇头叹道:“这个还不清楚。表面上他只听皇上号令,但背地里究竟与谁勾结,还没查出来。”
听了这样的回答,沈玉华凝眉,心中忧虑更甚。
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叶家军远水难救近火,京郊军营是只听皇上圣旨和兵符行事,若是加上京都守备,她们就会很被动。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金光洒落在皇宫琉璃瓦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朝堂上,文武百官整齐列队,肃穆庄严。
弘渊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一位大臣出列跪地奏道:“启禀陛下,臣刚接到奏报,泉州出现了一群山匪,劫掠百姓,为祸一方。请陛下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