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泽从叶元忠的院子出来,眉头紧锁,心中像是一把刀扎得疼,大祖父明明也是叶家人,是祖父的亲兄弟,可是却比外人还要心狠。
叶阳泽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院门,心里下了某种决定,转头大步离开。
回到书房,叶阳泽遣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借着烛光,翻看着手中的卷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叶阳泽的思绪。
“进来。”
房门轻轻推开,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放在书桌上,柔声说道:“侯爷,已经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
叶阳泽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卷宗,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驱散了些许疲惫。
“我这院中不是不让丫鬟伺候吗?你是谁安排过来的?”叶阳泽放下茶盏,随意地问道。
丫鬟低着头,声音带着一抹娇俏,恭敬地答道:“回侯爷,奴婢是大夫人安排的,大夫人说您已经到了年纪,身边要有个知礼的丫鬟伺候。”
带着深意的话语让叶阳泽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窘迫,掩饰尴尬轻咳了一声,才开口:“你回去吧,告诉大夫人,我这边暂时不需要。”
丫鬟一脸受到惊吓的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的连连磕头:“侯爷,求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本是被特意培养伺候侯爷的,如果回去,奴婢以后只能在府中做又苦又累的杂婢,奴婢自娘胎体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没命的。”
叶阳泽沉默了片刻,才朝着门外唤道:“来人!”
伺候的小厮进来,对于地上跪着的丫鬟一个眼神都没有,拱手行礼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将她带下去让周伯查一查,去告诉我母亲,以后我这院子的人我自己选,这府中的下人也该整治一番了。”
小厮抬头看了他的神色,才明白的应下:“遵命。”
叶阳泽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带着那丫鬟退下。
思忖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朝门外走去。
鹤松院中,沈舒兰按照平日的习惯将晾晒的花瓣小心收回,却听见洒扫的丫鬟婆子在闲话。
“刚刚我出去买胭脂,听到了一个好大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那扫地的婆子睨了她一眼,懒洋洋道:“在街上能听到的除了这家长那家短,还能有什么稀罕事?”
那丫鬟一脸神秘的小声道:“听说太子被废了,又封莫大人成了太子,就是之前来府中找老夫人的那个莫大人。”
沈舒兰手上的花瓣全部散落在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身子摇摇欲坠。后面那丫鬟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口中的莫大人是她的儿子吗?
可是他不是说他是被摄政王收养了吗,怎么会成为太子?
“夫人,您没事吧?”丫鬟绿珠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中满是担忧。
这丫鬟是沈玉华特意安排照顾沈舒兰的。
沈舒兰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成为太子……”
想到这里,沈舒兰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抓住绿珠的手,声音颤抖:“绿珠,带我去见老夫人。”
绿珠扶着她往老夫人的屋子走去,一边连忙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任何事情老夫人都能处理妥当的。”
可这样的安慰,丝毫不起作用,更何况是现在的沈舒兰。
沈玉华正在翻阅账册,听到丫鬟通报说沈舒兰来了,心中便猜到几分。
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抬头看向来人,只见沈舒兰被丫鬟扶着进来,脸上像是天塌了一样无措的神情。
沈玉华朝着宋嬷嬷使了个眼色,宋嬷嬷立刻明白将屋中的丫鬟们带着退出去。
“姑母……”沈舒兰一见到沈玉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和害怕,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音哽咽,“姑母,刚刚我听到丫鬟说皇上下旨将河儿封为了太子,他是不是会有危险,能不能让他不做这太子,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
沈玉华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柔声问道:“舒兰,你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沈舒兰紧紧抓住沈玉华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语气急切地说道:“姑母,河儿他明明只是摄政王的孩子,为什么会成为太子?”
沈玉华心中一叹,果然是为了此事。
她拍了拍沈舒兰的手背,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先别慌,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沈舒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姑母,您怎么也这么说?他一个孩子,无权无势,如何担得起这太子之位?那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若是进去了,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说到最后,沈舒兰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紧紧抓着沈玉华的手,哀求道:“姑母,您去求求皇上,让他收回成命吧!河儿他真的不适合待在那个地方……”
沈玉华看着沈舒兰这副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她何尝不知道这皇宫的险恶,可如今木已成舟,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