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源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祖母。”
沈玉华看着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思源,人活一世,总要去做一些不计较得失的事,才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守护。”
叶思源深深点头,“祖母,孙儿记住了。”
这时,叶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很亮,“祖母,所有人都已经记录好,也已经安排好活计了。”
沈玉华点头,“辛苦了,你也先去用膳吧。”
叶善微微一笑,“好。”
待叶善离开后,沈玉华看向叶思源,“思源,你跟我出去走走。”
叶思源一愣,但还是跟着沈玉华走出宅子。
她们走到宅子门口,刚刚还颓丧绝望的难民都已经忙碌起来,街道上来来往,有的在搬东西,有的在缝制衣物,孩子在人群中穿梭,或帮忙,或玩耍。
沈玉华轻声道:“思源,你看,这清晨还冷清无比的街道,但现在有他们,变得热闹起来,若是没有他们,我们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
叶思源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头,“祖母,我明白了。”
沈玉华微微一笑,欣慰了拍了拍搀扶她的手。
正当他们准备回去时,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沈玉华和叶思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狼狈男孩子正被几个难民围住,脸上满是愤怒。
“你这个骗子,竟然偷我们的窝头!”
男孩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我没有,我只是饿了,才会……”
沈玉华眉头微皱,走上前去,“发生什么事了?”
难民们看到沈玉华,纷纷退开,男孩也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一个难民指着他,“夫人,这个小孩子偷了我们留给孩子的窝头!”
沈玉华看向男孩,目光柔和却带着威严,“你叫什么名字?刚刚已经发过食物,为什么还要偷别人的?”
男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跪下苦苦哀求:“善人,小人叫二根,二根实在是没办法,小人家里有许多弟弟妹妹,她们就快要饿死了,一个窝头不够分,小人也是没办法才会偷她们的,善人,求你不要报官,小人把窝头还给她们。”
沈玉华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你弟弟妹妹在何处?”
二根见沈玉华神色柔和,咬牙才开口:“她们在榕湖的破宅子里。”
闻言,难民齐齐响起一阵惊呼。
沈玉华一脸疑惑,询问她们:“那个宅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妇人满脸同情之色:“那破宅子不吉利,以前一个老爷买下那块地修了那个宅子后,没多久,全家陆陆续续都病死了,后面有人不信邪,非要买了住,没多久又病死了,死的人多了,那宅子没人敢靠近,这孩子住那里,怕是也快死了。”
沈玉华听完,又看了眼跪着的二根,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带我去看看你弟弟妹妹吧,若是你所言是真,我会让你弟弟妹妹都能领到窝头。”
二根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就要引路带她去。
叶思源却是出声阻止:“祖母,还是孙儿去吧,若那宅子真如传闻所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还是不要去了。”
看着他郑重关切的神色,沈玉华心底一股暖意滑过,“这孩子住在那宅子都无事,只是去瞧瞧,想必也无妨。”
沈玉华说完,便带着叶思源和二根朝榕湖方向走去。
一路上,二根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沈玉华,似乎生怕她反悔。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前。
院墙斑驳,大门摇摇欲坠,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之景。
二根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领着沈玉华和叶思源进入院内。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角落里还有几只野猫在翻找游走。
二根带着他们来到一间侧屋前,推开门后,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潮湿,几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动静,他们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眼神。
“姐姐,二哥回来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沈玉华走近细看,发现屋内共有五个孩子,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看起来才三四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看到这一幕,沈玉华心中一阵惊诧,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现代战乱时期的照片上看过。
她转向二根,柔声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吗?”
二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的,善人。我们都是被丢弃的,往日我都可以去做工赚点食物,可这些日子城里缺粮,没有人再用我,实在是她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小人才会偷窝头。”
沈玉华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带上你弟弟妹妹,跟我走吧。”
叶思源一惊,“祖母?”
沈玉华安抚的看向他:“叶家有许多庄子,不过几个孩子,待雪灾后,给他们落籍在庄子里,再分一两亩的田地,每月给她们借三百文银钱,他们勤快一些,也能安稳长大,待他们能自给自足后,借的银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