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书房。
不多时,沈文轩和沈文言便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沈文轩身穿青色长袍,透着一股沉稳之态;沈文言则是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眉目舒展。
“姑母,不知唤我们来有何要事?”沈文轩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沈玉华微微一笑,给红绡递了个眼神,看着红绡守在门口,才示意两人坐下:“这次让你们过来,是想询问一件事,沈家如今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藏住一个人?”
沈文轩和沈文言两兄弟对视一眼,沉吟片刻,才点头坚定道:“这个不难,我们有一块很隐秘的族地,那里是族长和族老们为了保存我们沈家的藏书特意选的地方,藏一个人在那里绝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这个回答沈玉华并不满意:“我说的藏不只是保证他的安全,还要让他成为学识、才智、谋略、品性样样不凡的掌家人。”
两兄弟齐齐陷入沉默,世家子弟最能明白掌家人的含义,更深知培养一个掌家人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若是只是单纯的培养虽然费些精力,但不难,可若是要隐秘培养,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那便只有一条路。
就在沈玉华以为这条路走不通时,便听见沈文轩道:“可以,可以做到。”
沈文言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大哥明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为什么还会答应。
沈文轩忽略他的目光,询问沈玉华:“姑姑,可是要我们将阳泽悄悄带回沈家?”
“是,你们虽然不在京城,但并未避世,京城里的权力角逐你们应该知道,镇国公府荣盛一百多年,自我丈夫儿子具丧后,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叶家,他们跃跃欲试,想将我们咬碎吞下,可是却都只是在试探,试探皇上对叶家有多少情分,试探叶将军这三个字在百姓中的分量,而那日皇上派德公公在城门口迎接就是表达他的态度,让那些跃跃欲试的人适可而止。”
沈玉华说得有些口干,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在皇上态度如此明确的情况下,谁敢这个时候顶撞圣意,那便只有皇上自己。”
“什么!”两兄弟皆露惊讶。
沈文言发出疑问:“既然皇上已经不追究,为何又要自己反悔,岂不自相矛盾。”
沈玉华轻嗤一声:“因为猜疑忌惮,他决定不追究是因为叶家无人能接替叶家的兵权,他收回兵权名正言顺,可若是传出叶家后继有人,那叶家的兵权,他收不回去,毕竟有开国皇帝的丹书铁券,除非我叶家通敌卖国,他无法降罪,也就只能弄一些闭门思过或者降降爵位这种无伤大雅的惩罚罢了。”
“百姓不知,可皇上却是知道,我们叶家的繁荣靠的从来不是世袭的爵位,而是兵权,所以现在只要我们无法阻止他收回兵权,他就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这还是她过来后跟皇上的几次交锋感受到的。
“所以昨日,我大闹平永侯府,是因为我知道,皇上才是幕后指使,而我以死相逼,说的那些话,就是要告诉皇上,没有人是傻子,叶家男丁相继出事,总会引起人猜疑,南境的叶家军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叶家后继无人。”
“通过昨日那一遭,所有人都会以为阳泽已经废了,无法再撑起叶家门楣,那他们的目光就会转向另外两兄弟,你们悄悄带走他也不会引人注意,待回到渝州后,我会让人扮成阳泽的模样,因右腿废了成为一个自甘堕落闭门不出的样子,也合情合理。”
听沈玉华对京城局势、圣意揣摩、计谋安排都云淡风轻的徐徐道来,跳出以前祖父祖母和父亲口中的姑姑模样,眼前这个人才让他心生敬仰,敬佩。
沈文轩点头道:“明白了,姑姑。我们会尽快安排此事,确保万无一失。”
沈玉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好,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返回蔺州,你们要跟我们分开走,为了不引人怀疑,后日出发最是合适。”
两人应下,转身离开鹤松院后便暗中安排。
第二日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洒在叶府的屋檐上,给整个府邸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叶阳泽在医馆养了两日,老大夫说可以轻微挪动,霍莹华便决定将叶阳泽带回叶府休养,毕竟在医馆哪有家里方便舒服。
“周管家,咱们走吧。”霍莹华轻声道。
周管家点了点头,领着几名侍卫小心翼翼地将叶阳泽抬上马车。叶阳泽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霍莹华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一旁自平永侯府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医馆的叶子明和叶思源也一脸担忧。
“阳泽,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霍莹华温柔地安慰道。
叶阳泽点了点头,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娘,我没事。”
马车从侧门进入,直接在叶阳泽所居住的锦和院才停下,又是一阵担忧心疼。
沈玉华是在一个时辰后才来到叶阳泽的房间。
叶阳泽躺在床上,看到祖母进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沈玉华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阳泽,不用起来,躺着休息。”
叶阳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道:“祖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