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永侯夫人闻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平永侯脸色也更加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沈老夫人,您究竟要如何?”
沈玉华目光坚定,声音如铁:“要让你们的儿子,平景尧,承受我孙儿所受的痛苦,他留在我孙儿身上所有的伤,我都要他原封不动的偿还。”
平永侯夫人闻言大惊,连忙道:“老夫人,这绝对不行!”
沈玉华冷笑一声:“不行?那我孙儿遭受的痛苦又该如何?”
平永侯脸色铁青,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冷冷道:“沈老夫人,您这是在逼我们。”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沈玉华没有再跟他们费口舌争论,只是唤了声:“红绡。”
红绡应声,越过众人,将三尺白绫挂在平永侯府牌匾下的房梁上,下端还打了个死结。
周管家一挥手,带来的侍卫迅速站在石梯两侧,将平永侯府的侍卫拦在外面。
沈玉华一步一步往系好的白绫走去,平永侯夫人见状,明白了沈玉华要做什么,脸色惨白,唤道:“沈老夫人,何至于此,你想要什么都尽管提,除了放过尧儿,我什么都答应。”
她的话依旧没有阻止沈玉华的动作。
平永侯咬牙,这位老夫人是要逼死他们家吗?
她若是今日真的吊死在他们府门口,他们全家就落下了逼死名门忠将之后和文学世族之后的名声,全天下还有何处能容得下他们。
沈玉华脚步未停,只是大声道:“既然这世间求不来公道,那老身就去向这天地间求,老身想问问,府上祠堂那满屋的牌位,祖上无数战场上的尸骨,为何庇佑不了他们的子孙?想问问还未入土为安的丈夫和儿子,为何要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在这世间受人欺辱。”
一开始还没反应沈玉华目的的沈文言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出声想要阻止:“姑姑.....”
叶子明拉住他的衣袖,哭着喊道:“祖父,父亲,大伯,你们为什么就这么在战场上没了,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一起,呜呜呜~”
在他哭喊间,沈玉华已经到了白绫下,红绡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个木凳,刚好方便她站上去。
平永侯下令让府中的侍卫来拦住沈玉华,还未近身,就被周管家带来的侍卫拦住,眼看着沈玉华一只脚已经迈上了木凳,平永侯正要答应她的要求,就听见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沈玉华迈出的脚缓缓收回,跟着众人齐齐跪下。
宣旨公公步履稳健,手中捧着明黄的圣旨,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永侯世子平景尧,因殴打安乐侯嫡长孙,致其终生残疾,行径恶劣,褫夺世子封号,发配岭南,三日后启程。平永侯教子不当,未尽父责,降为平永伯。钦此。”
宣旨完毕,公公将圣旨递给平永侯,平永侯接过圣旨,脸色煞白,愣在原地。
沈玉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冷扫过平永侯夫妇,淡淡道:“皇上英明,今日之事,终得公道。”
红绡扶住沈玉华,轻声道:“老夫人,我们回去吧。”
沈玉华点点头,转身离去。周管家带着侍卫紧随其后,护送她们离开平永侯府。
沈玉华一行人刚回到叶府,霍莹华迎了上来,哭得眼睛红肿。她一见到沈玉华,便扑上前去,哽咽道:“母亲,阳泽他……他还好吗?”
沈玉华看着霍莹华,心中一阵酸楚,轻轻拍了拍霍莹华的肩膀,温声道:“莹华,阳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会好的。”
霍莹华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亲,我想去医馆照顾阳泽,可以吗?”
沈玉华点了点头,“去吧。”
霍莹华抬起泪眼,感激地看着沈玉华:“母亲,谢谢您。”
回到鹤松院,沈玉华刚坐下,便有侍卫通报道:“老夫人,威远将军府的管家送来了一个京城郊外的皇庄和京城内的两个铺子的地契,周管家问是否要收下。”
沈玉华唇角一抹冷笑滑过,“让周管家收下,另外转告威远将军,多谢割爱。”
片刻后,周管家将地契送了过来。沈玉华只是看了一眼庄子和铺子的大概位置,便还给周管家吩咐道:“交给大夫人,以后府中中馈由大夫人掌管。”
周管家躬身应下,告退离开。
夜幕初上,沈玉华坐在书房中,灯火映照着她带着几分疲惫的面庞。
她唤来红绡,低声道:“红绡,今晚你亲自带魏大夫去医馆,务必小心,不可让任何人发现。”
红绡点了点头,“老夫人放心。”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玉华便从梦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晨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洒进来,微弱的光线将房间映得柔和而宁静。
沈玉华轻轻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唤道:“红绡。”
红绡早已守候门外,听见呼唤,立刻进来,低声道:“夫人,您醒了。”
沈玉华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问道:“魏大夫怎么说?”
红绡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低声答道:“魏大夫已经在暗中为叶阳泽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