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点点头,“确实如此。在渝州的祖宅历来是留守的那一脉居住,我们若是要回祖宅住,怕也是多有不便。”
沈玉华沉吟片刻,脑海中搜索叶家宗族的情况。她轻叹一声,“罢了,还是先用沈家人的名义另买一座宅子吧,提前备着总不会错。”
宋嬷嬷沉思片刻,建议道:“老夫人,红绡姑娘武艺高强,做事也一向稳妥,不如让她带人先行一步,去渝州安排。”
沈玉华摇头,红绡不仅是她的丫鬟,不能离开她身边,“回去的路上不会太平稳,有红绡在我才放心。”
“老夫人若是不嫌弃便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吧,成文成武替老夫人跑个腿还是可以的。”
听了这话,沈玉华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老货尽说客套话,我何曾嫌弃过成文成武,没提还不是担心你舍不得,毕竟此行可不会太安稳。”
宋嬷嬷含笑听着她的打趣,见沈玉华再问:“你真舍得那便就定了。”才点头应声:“他们已经老大不小了,出去多历练一番也好。”
她转头看向宋嬷嬷,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嬷嬷,你辛苦了。这些日子,多亏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
宋嬷嬷微微一笑,眼中含着温暖,“老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奴跟随您多年,照顾您是老奴的本分。”
沈玉华轻轻握住宋嬷嬷的手,眼神中带着感激,“有你在,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屋内的气氛顿时温馨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叶家人便已经整装待发。城门口,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些听到消息的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城门口,安静的站在城门两侧。
沈玉华带着儿媳妇孙子孙女们站在城门口,有些单薄的身体如同寒风中的松树般,瘦小却坚韧。
天大亮,一辆马车从身后驶过来,叶家人听到动静齐齐往后望去,却见马车上下来的是宫中的德公公,忍不住诧异。
沈玉华上前两步,出声询问:“德公公这是?”
德公公温和的朝众人点头,“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叶老将军和叶将军们。”
闻言,沈玉华带着叶府众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磕头谢恩:“谢皇上圣恩。”
德公公到来不久,身后陆续来了京城各府达官显贵,皇上下了降爵的旨意,朝堂众人都互有猜测皇上是否已经不满叶府,可德公公前来迎叶老将军回京,只能说皇上对叶府还是有些情分的。
叶府侍卫快步从城外进来,报道:“叶老将军已到城外!”
叶阳泽站在沈玉华身旁,眼眶泛红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
沈玉华余光扫到他的脸,轻轻拍了拍叶阳泽的肩膀:“阳泽,你祖父他们铮铮傲骨,是英雄,迎接他们回府的只能是欢呼和掌声,而不是眼泪。”
叶阳泽伸手抹去眼角的泪,郑重地点头:“孙儿明白。”
身后的其余几个小的也不自主的的擦去眼泪,站直了身体。
不久后,城门缓缓打开,几辆覆盖着白布的马车缓缓驶入城内。马车上插着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叶家的家徽,显得格外庄重肃穆。百姓们纷纷低头默哀,眼中闪烁着泪光。
沈玉华带领叶家人缓步上前,亲手揭开马车上的白布,露出了装有叶老将军和三位少将军遗体的棺材。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大声喊道:“夫君,儿子们,我和儿媳妇孙儿孙女们接你们回府。”
霍莹华、秦淑华和岳千雁紧跟其后跪倒在地,“父亲,夫君,儿媳接你们回府!”
叶阳泽和叶子明等人也纷纷上前,跪在地上,强忍着哭意,整齐的喊道“祖父,父亲,叔叔(伯伯),孙儿(孙女)接你们回府!”。
不知是不是受到她们悲痛的影响,两侧的百姓也整齐的跪下:“迎叶老将军,叶将军回府!”
反倒是来的达官显贵们,尴尬无措的站着又觉得不合适,也默默跟着跪下。
城门口到府门口,整整走了大半个时辰。
沈玉华带领叶家人将遗体抬回府中,安置在灵堂。德公公祭拜后说了句老夫人节哀便回宫复命了。
百姓们送到叶府门口,跪地磕了三个头默默散去。
半个时辰后,请来了圣灵寺的大师和尚为已经逝世的人诵经超度。
灵堂内,香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沈玉华站在灵堂中央,目光凝视着供桌上的灵位,看到牌位上的字,不知不觉出了神,还是宋嬷嬷瞧着她神色空散上前唤她。
“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现在府中就靠您撑着了。”
沈玉华点头,顺着宋嬷嬷的搀扶往鹤松院走去。
按照这里的规矩,停灵满三天就要开门迎人祭拜,来的人越多,越热闹,预示着家里的喜气越多,未来才能添福添喜。
这三天在叶家都在准备祭拜之事,沈玉华则是见了京城各个庄子铺子的掌柜,回乡三年,京中的事总要安排一番。
次日一早,沈玉华站在最上首的位置,霍莹华、秦淑华和岳千雁三位儿媳妇站在她的身后,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