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立即又叫来了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男人,聚在民兵队日常训练的坪里商量建私塾的事儿。
要建私塾既然是盛姣姣提的,那授课的事儿,自然就归盛姣姣管了,这方面自然没得说,村子里谁家要看个信写个信的,历年都是央的盛姣姣。
她是整个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这是大家公认的。
只是因为都是穷苦人家,整个村子一年到头,也没得几封信要看要写的,是以盛姣姣也不忙。
大家热火朝天讨论的主要方面,便是这个私塾要如何建,建多大。
这自然是个大事,很快就被大家当成全村百年大计般,成为了全村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儿。
因为在此之前,别说黄土村没有私塾了,就是与黄土村守望相助的黄石村、黄果村,自立村以来,就没有过私塾这玩意儿。
因为治寿郡重武轻文的原因,整个跳马湖连同往北去的整个郡北,只有一家私塾。
收费还贼贵。
于是整个晚上,村子里每家每户的代表,都在围绕这个收费问题,讨论了一整个晚上。
会开了半宿,齐阿大疲惫不堪的回了家,第二日早上,一家人早食时,他对正低头吃着面条的盛姣姣说道:
“昨儿村里开会,说咱们家要建私塾,各家都能出一个劳动力来帮忙,可是讨论重点卡在了这个收费的问题上。”
他语重心长道:
“他们问我的意见,自然,这主要还是要问你,闺女,你是怎么想的?这个私塾建起来,要给咱们束侑吗?”
昨夜讨论的重点就在这里,村子里的人分为了两派。
一派认为既然是要举村之力建私塾,自然要给本村的儿郎姑娘们免费上学,一派则认为不收束侑有些过份,毕竟盛姣姣也没有这个义务,一直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免费授课。
所以昨天晚上就没有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
窗外冷风刮过,带着风沙,这些风沙落在齐家院子里,扑上了树木枝叶,被这些枝枝蔓蔓的挡住了,因而黄沙倒也没有扑入房中多少。
齐家的房中,空气难得的好。
盛姣姣拿筷子挑着面条,想了想,说道:
“真说不收,一路免费授课的话,似乎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大舅,束侑还是要的,但是咱们毕竟也不是做生意,只参与建私塾了的家里,就不必交束侑了,没有建私塾,又要送孩子来上学的,该怎么交束侑,还得怎么交。”
又顿了顿,盛姣姣继续道:
“另外还有一笔钱,得事先说好,这私塾要立起来,怕还是要请正经先生教,请先生的钱,得由所有的孩子平摊。”
她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如今给孩子们免费启蒙,都有些忙不过来,还自己贴钱找了张娘子来帮忙。
若真是弄个正经私塾,那孩子们除了启蒙之外,还要学好学精,真正的往做学问的路上深入学习,那开销可就大了,请个好先生的钱不低呢。
所以盛姣姣要把这些事儿同村子里的人说好,将来她未必会亲自授课。
得了盛姣姣的盘算,齐阿大第二天又去了村长家一趟,同村长将盛姣姣的原话说了。
也不等村长回话,齐阿大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赶着骡子,与齐阿二、齐阿三、牛元一同去了跳马湖陈氏药仓取药。
盛姣姣上回同陈阿娣签订的契书里约定,她可以用一个非常低的价格,从陈氏药仓里取药,然后再将这些药材售往军营。
这件事不必盛姣姣出面去亲历亲为,只需要齐阿大他们每隔两天去取一回药材,再送一回药材就行。
军营在打仗,药材消耗量居高不下,齐家光是赚着中间的一点点微薄差价,就已经是相当丰厚的一笔钱了。
然而齐家三位爷刚出门,黄果村的村长,就带着谭大娘子,及一帮腿脚不便的老妇人,跑到了东营后面,要见谭戟。
哨兵来报时,谭戟这素来沉稳的人,心中都惊了一下。
他急忙出营来迎接,又看着谭大娘子,问道:
“婶娘,出什么事儿了?”
谭大娘子一脸的为难,拉了拉谭戟,嘴里“唉”了一声,
“先进你的营帐了再说。”
四周谭戟的兵都看着,这话事关盛姣姣,实在是不好说。
谭戟的剑眉一皱,便是领着黄果村的村长,及他家的婶娘,直接入了他的营帐。
一进帐内,黄果村的村长便将盛姣姣要办私塾的事儿,同谭戟说了。
老村长瘦骨嶙峋的,坐在谭戟的营帐内,身子坐的笔直,虽然一把年纪了,可军人的坐姿不减。
只听老村长拄着拐杖,道:
“大郎,你如今是我们黄果村一等一的儿郎,你的娘子要办私塾,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咱们黄果村的小儿郎与小姑娘?”
也没过几天,盛姣姣要办私塾的事儿,就传遍了跳马湖的三座村子。
不等谭戟说话,谭大娘倒是说道:
“这个,姣姣儿还未过门,我也说过了......村长,咱们不着急的。”
“怎么能不急呢?”
黄果村的村长痛心疾首的拄着拐杖,
“谭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