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狗蛋缓缓睁开眼帘,西风的身影即刻映入眼帘。
他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将狗蛋扶起,眸中满是关切:“你可算醒了,感觉如何?”
狗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力气不足却仍不忘打趣:“还行,至少耳朵还灵光,能捕风捉影到你的‘好言好语’。”
说着,他虚弱地白了西风一眼。
西风嘿嘿一笑,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没事就好,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想你一个摄政王身边的得力侍卫,如今这番模样,若是让韶泽他们瞧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西风轻轻摆了摆手,将手中的食物递了过去,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狗蛋暗暗吸了口气,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却也知晓此刻不宜与这性情古怪的西风计较,否则只怕是自寻烦恼。
默默接过食物,饥饿驱使他无暇多想,随即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待到夏音音的身影缓缓步入视线,狗蛋恰好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
他强打起精神,勉强站稳身形,一见她靠近,连忙挣扎着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愧疚。
“郡主!是属下无能,未能护得主子周全,请郡主责罚。”
夏音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你的能力如何,自有司燚煊评判。”
“眼下,我更想听听你们遭遇的具体情况。”
“还有关于司燚……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夏音音此刻无暇顾及安抚他的情绪,自瞥见身后那些诡谲蠕动的蛊虫起,心头便已笼上了一层不祥的阴云。
她亟需洞悉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全然的真相。
因此,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狗蛋,等待着他的叙述。
狗蛋深知事态的紧迫与严峻,未有丝毫迟疑,径直启齿言道。
“那时,我与王爷踏入南清县,只见县城之内,人影稀疏,往昔繁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
“街头巷尾,多见面容扭曲、举止诡异之人,令人心生寒意。”
“我与王爷深入探查,于绝望中救下一名孩童,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拼凑出事件的轮廓。”
“王爷随后不辞辛劳,四处奔走查证,终是发现这一切的背后,竟与北疆那位权谋深沉的二皇子千子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王爷意欲联络韶泽,望他能暗中探查,揭开迷雾。”
“不料,消息竟泄露,韶泽不幸落入困境。”
“王爷闻讯,毅然决定亲身涉险,前往营救,却未料到,那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埋伏。”
“而属下身陷重围,面对十数名高手的围攻,拼死力战。”
“终是寡不敌众,身受重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逃至这隐秘之地,苟延残喘。”
“围攻我们的,竟是那些被无形之手操控的百姓。”
“他们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攻击无分亲疏,却又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单单将我们视为猎物,穷追不舍。”
谈及此处,狗蛋的神情更显恍惚,那些百姓的异常之举,至今仍让他心头笼上一层阴霾。
“王爷不忍伤及无辜,即便是自卫之时,也未曾施展致命手段,正因如此,我们的队伍在混乱中被冲散。”
“待我的伤势稍有好转,心中便急切地念起王爷的安危,决定外出探寻。”
“他穿梭于县城的大街小巷,王爷的踪迹无处可觅,唯有几处微妙的记号,王爷刻意留下的指引,引领着他一步步靠近。
“循着这些记号,我最终发现了这间密室。
“然而,这扇沉重的石门,仿佛只认单行道,容得他踉跄而入,却不能出去。”
狗蛋一口气吐露了连串话语,言辞间既有急切也有几分气力不支的虚浮。
“卑职妄自揣测,王爷或许已掌握关键线索。
“然而卑职沿途追寻至此,仅发现这条隐秘通道与眼前这唯一的一间密室,再无其他踪迹可循,王爷确切所在仍是迷雾一团。”
他的话语中满含自责。
夏音音秀眉轻蹙,目光再次掠过那扇紧闭的石门,回想方才入内时它确乎是悄无声息地闭合上了。
“你们带的人呢?”
她暂且忽略了那扇石门,转而将目光投向狗蛋,再次启唇询问。
毕竟,司燚煊出行时,身边簇拥着十数名精锐,按常理,他们不应如此不堪一击。
狗蛋轻摇了摇头,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属下与众人失散前,他们还紧紧围绕着主子。”
“但那般混乱之中,恐怕也难以幸免于被人流冲散。”
“不过,既然主子留下的线索指向此处,那他必定就在这附近无疑。”
他回想起自己被洪流般的人群冲散后的茫然无措,对外界的变故一无所知。
唯有在进入此地之前,偶得主子遗落的讯息,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指引。
夏音音心中已然明了,司燚煊并未前往北疆,而是极有可能匿身于这条幽深的隧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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