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疲惫不已。
他这些天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从前的事。
封建时期的他和柳王妃。
那时候每当海上刮风,不知道多少百姓的屋顶都要被掀飞,年年都要因为这个死不少的人。
这些也就算了,气候湿冷,他的关节常年的不舒服。
柳王妃就时常为他艾灸,陪着他一起去救助百姓,想法子,联合当地的官府,划分区域,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教百姓建筑更加坚固的石头做的房子。
还求着先帝让工部的工匠来,教着开砖窑,烧砖。
他们是一步一步的,将漳州从一个贫穷之地,建造的繁华,还让周边的泉州也建造了海港。
他也会梦见小柳贵妃。
一开始,其实他是没有让小柳贵妃进宫的意思的。
小柳贵妃的年纪相差他相差得太大了,比他小了十二岁。
他一直将他当成妹妹一般看待。
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小柳贵妃开始时常随着楚国公夫人出入宫廷朝贺,加上他跟冯皇后之间的关系越发的剑拔弩张,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了心思。
小柳贵妃也的确是娇俏可人,温柔可爱。
给了他很多慰藉。
可是如今,这两者都没有了。
永昌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准备继续批阅奏折,便忽然听见外面的朴无用大喝了一声:“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若是惊动了圣上可怎么办?”
永昌帝原本的疲惫也被这一喊弄得清醒了,立即便喊:“朴无用,什么事?”
虽然朴无用以前和楚国公府走得很近,永昌帝也知道齐王能那么快出宫,估计也和朴无用脱不了关系,但是毕竟主仆多年。
而且朴无用也没有犯下大错。
他便并没有严惩。
他身边的人,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朴无用急忙推了门进来,有些焦急地说:“圣上,是,是贵妃娘娘的凤藻宫......”
虽然永昌帝憎恨楚国公府,但是对小柳贵妃的感情却十分复杂。
一听见小柳贵妃的宫里出事,他立即就问:“什么事?”
说着人已经站起来了。
朴无用立即呵斥小徐子去给永昌帝拿了斗篷,一面就急忙安抚:“就是,天干物燥的,可能是守夜的什么人打了瞌睡还是不小心,所以凤藻宫走水了......”
走水了?
永昌帝趔趄了一下。
他还打算让小柳贵妃风光下葬呢!
就算是不能跟他合葬,那也能有她的位置,在贵妃位入葬啊!
怎么好端端的会着火?
他顾不得其他,上了轿子就往凤藻宫赶。
宝荣公主和齐王都已经在凤藻宫哭得死去活来了。
他们两个在小柳贵妃死后就一直在为小柳贵妃守灵。
这也是永昌帝允许的。
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哭得这么凄惨,齐王还一瘸一拐的,永昌帝闭了闭眼挪开目光,冷冷地问:“怎么回事?!”
宝荣公主呜咽一声哭出声来:“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起火了,儿臣本来想救母妃的尸身出来的,但是被宫女拉出来了!”
永昌帝环顾了一圈,大怒:“吉祥缸呢?怎么救火救得这么迟?!”
又急急地追问今天负责驻守凤藻宫的赖成龙:“贵妃的尸身呢?”
赖成龙出了一身的冷汗,跪下拱手:“臣和陆千户一道将娘娘的尸身抢了出来,只是......”
他们也知道小柳贵妃在永昌帝心里的地位,哪里敢让小柳贵妃的尸体真的被烧掉?
真若是那样,他们估计也得去见祖宗了。
但是抢出来了,可是肯定还是很狼狈的。
至少小柳贵妃的头发就被烧掉了一半。
脸也被熏黑了。
永昌帝闭了闭眼睛,抚摸了一下小柳贵妃的脸,沉声下令:“赖成龙、陆毅峰看守不力,导致凤藻宫失火,自去内务府领三十廷杖!”
顿了顿又问:“吉祥缸为何会结冰?”
宫里的长街隔几步就备着一只巨大的吉祥缸,装满了水,怕的就是宫中起火,若是起火,则可以用缸里的水救火。
而到了冬天,吉祥缸则有专人往地下加柴,以免缸里的水结冰,一旦出事会用不了。
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回应。
永昌帝冷笑了一声:“凤藻宫看守吉祥缸的所有太监,一律处死!”
他说完,倒是也没有再理会宝荣公主和齐王,只是让人小心地将小柳贵妃的尸首挪到了钟粹宫。
又吩咐礼部开始商议小柳贵妃下葬的规制。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要用全套皇贵妃规格下葬的事了。
反正贵妃如何发丧,都是有先例在的,礼部见永昌帝的态度,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很快便将条陈给拟好了。
而另一边,内务府的人过来问朴无用:“公公,这廷杖,怎么打?”
在宫里头混,一举一动,那都是有讲究的。
比如说这打廷杖,那就有说法。
廷杖也是有轻有重的。
若是行刑的时候,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