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宁闻言支了下颚,一会儿看秦戮,一会儿看谷枫,也不说话。
秦戮见她半晌不出声,也捉摸不透她是怎么个想法,顿时急了:“宗主,您倒是给句话啊!”
他此行是临时出来的,还着急回去,从文州城出来的时候,庞德也再三叮嘱了他早些回去。
且此时凉州城看着又要再起战事,他自然焦急。
辰宁笑了笑,扔下手中木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你家侯爷就没留别的话?”
秦戮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辰宁这话的意思。
倒是忽然谷枫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侯爷倒是还说了一番话,侯爷说,等到了春年,不二君就能回到瑶城了,只可惜错过了羞冬素色。”
百里彦说这话时随意得很,谷枫听的时候,也并未放在心上。
谷枫复述的时候,并不知道辰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不知那夜除夕夜万家灯火等一人归,也不知措手折梅添一缕香。
更不知瑶城对辰宁的意义。
那是百里彦为她筹谋算计的故里和乐土,是至今为止她最宁静的烟火故里。
辰宁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头顶星幕,神色宁静:“秦先生如果有事就去忙吧,谷小公子留下就是。”
百里彦说春天,那春天之前定然就能解决春天的事。
这样一想,似乎前路明朗了许多,茫茫白雪似乎都不是难事。
可等她转念一想到沈文舒,顿时又犯了愁!
二人昔日虽不算至交好友,但也算相处融洽,却没想到会落得彼此对立的局面。
辰宁低头看了一眼一旁犹自沉睡的易辛和月舒窈,转头问谷枫与秦先生:“先生与谷小公子认为,接下来,我们几人该如何应对?”
有秦戮在,谷枫自然没有什么想法,倒是秦戮直白说了他的:“如今北冥军是个什么情况我等也不清楚,庞将军一直让暗中盯着凉州城,可奇怪的是,自平王大军从京城动身,凉州城便未见有什么动作。”
“这么奇怪?总不成是怕了?”辰宁笑道,明显有些不解。
“北冥那位主将,是北冥王胞弟东骉,从前还是北冥前军副将的时候,曾败在平王手下过,若是说要怕,估计也有几分。”
辰宁觉得疑惑,如今那位占了先机和胜率,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时候,哪里会在乎曾经如何败?更不用说早些时候杨平才刚动身,他更应该趁机攻下文州城才是。
文州乃是北境粮仓,若是拿下文州,北冥军何愁?
但他这般毫无动静,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者凉州城里有什么事绊住了他。
辰宁忽然想起杨平暗中脱离大军,带着几个部下只身北上,这会不会就和北冥军这决策有关呢?
思前想后,她又问了一句:“凉州城可进得去?”
“进不去,庞将军试了几回,几个斥候想尽了办法,还没靠近城墙便被人发现了。”
“可见得凉州城有人出来?”
“未见。”
这就奇怪了?难道真出了大事?
“秦先生何时动身?”辰宁想不出头绪,干脆将此事放在一旁。
“明日天一亮我就走。”
辰宁闻言点了点头,又去问谷枫:“那谷小公子有何打算?”
谷枫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宗主叫我谷枫或者红山都好,来时侯爷说了,让我听宗主命令行事。”
辰宁哪里知道能让他做什么?不过眼下也不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了解。
譬如,辰宁摩挲着下巴,神色认真:“秦先生再费费神,与我讲一讲,在玉山镇外时,您说的那句炼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秦戮与谷枫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慎重,半晌秦戮整了整思绪,这才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