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府院里枯叶落尽,光秃秃枝杈在风中招摇。
南府大门口哐哐哐的被人砸响,是秦羽回来了。
梁管家连忙开了门,秦羽才进了院子,洛焚便出来迎他了:“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我都不知该如何跟宗主那儿说了。”
秦羽牵了洛焚往院里去,拍了拍手叫她安心:“莫急,这不是回来了吗?宗主在何处,我去看看他。”
洛焚瞥向辰宁院落的方向,叹声笑道:
“刚就有小厮去通风报信,说你回了,我瞧着她院里没动静,没准还在生你的气。”
秦羽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一去多时,辰宁没拎着剑杀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于是让洛焚先去歇着,自己去找辰宁:“我自己去就行。”
等他进了辰宁那院子,便瞧见辰宁拎着个竹竿坐在自己院中的岩石上,盯着眼前的锦鲤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累死累活在外面跑,你就在这闲发呆?”秦羽往缸里扔了个石子,先发制人的单手叉腰,质问辰宁。
辰宁抬头望了望天色,随后看了看秦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盯着鱼竿去了:“少给我来这套,小爷我没给你身上扎几个窟窿,已经算是大仁大义。”
倒打一耙失败,秦羽只能呵呵笑着:“这不是想给你分忧解难的嘛,我何错之有啊?”
若是往日,辰宁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了,偏生这些日子她诸事不顺心,连带着又被孔离说了好几日,少不得思虑颇多。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秦羽一连走了这么久,却连个信儿也没传给她。
“洛洛没告诉你?”秦羽瞧得出辰宁心绪不佳,想抬出洛焚来稍稍抵挡一阵,却被辰宁一个眼神给揭了。
洛焚若是知道什么,哪里会故意瞒着不叫她知道,分明就是秦羽将事情都瞒下了。
秦羽也有些头疼,直白的说了又拿捏不住辰宁会怎么样,于是挑了挑双眉,揶揄着:“听说前阵子京城下了雨,还打了雷,可吓人了。”
“少废话,说正经的。”辰宁神色有些尴尬,恼羞成怒的瞪他一眼,催促道。
秦羽摇头叹了一声,知道瞒不住了,不过好在那位也说了,若是实在瞒不住就直说了也行。
他走得离辰宁近了一些,往青石上一靠:“离京前,我收了九姑娘的信,让我去替她帮个忙。”
前些日子辰宁一直在等阿九的消息,可阿九却一直没给她传信,结果倒是传信却是给秦羽了,这滋味叫辰宁有些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不是阿九如今厌嫌了自己。
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有些不自在,盯着眼前的水缸,头也不回的问道:“若是帮忙?阿九怎么不叫我?”
“大概是觉得我做事靠谱些?”秦羽开了个玩笑,原本以为辰宁会据理力争,可半天却不听她出声。
他转头看过去,却见辰宁神色仍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神色多了几分往日不见的愁苦。
秦羽瞧见她这样,知道刚刚的话让她有些难受了,忙辩解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九姑娘不让你去,是京城的事儿还离不开你。”
辰宁像是醒过神来,忽然扔了鱼竿,抬头望着天外:“其实也没错,我这些年却是毫无长进。”
这话倒是秦羽第一次听见辰宁说,他有些忧心的看着辰宁,斟酌字句:“这是,又和先生吵架了?”
辰宁苦笑了一声,仰头看着天际,摇了摇头:“没吵,只是如此觉得罢了。”
天外天几层高,山外山也不及,这些年她固步自封,只瞧着自己眼下那一亩三分地,如今谋事不成,陷入被动之境,南老夫人之事在前,后面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变故。
这么一想,忽然又振作了几分:“阿九到底叫你去做什么?”
秦羽看着她还有些担忧,半晌却还是开口了:“西北之地有变动,而且,北冥地还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你尽可猜猜是什么?”
辰宁撑着下颚,百无聊赖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没长脑子,你还是直说比较好。”
秦羽愣了一下,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站到她对面,半蹲着身子仔细打量她:“你还说没事儿,你现在这样,就像我当初在阴冢里头,第一回瞧见你的模样。”
秦羽本来说什么都好,也可以什么也不说,偏偏他提起了阴冢。
这边像是拂了辰宁的逆鳞,虽说日更月替,可辰宁还是难以接受这段故事,直接甩了脸子,起身就走。
秦羽也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拦住了她说道:“我不提了,我不提了,你别急着走,阿九的确有事要我告诉你。”
辰宁这才停下来,转头看着他神色冰冷:“秦公子不过与我师父一般吧,可我原本也不想成什么大事,但你们推我倒这境地的,又来口口声声说我不堪大用。”
秦羽闻言一愣:“你此话严重了。”
“严重?”辰宁冷笑了一声,孔离明明知道路上袭扰的是什么,却偏不和她说,九言往西去也明明有着重要的事儿,可也不叫她明白。
留她在京中周旋,万事万物还得去找旁人打听,可明明孔离也好,九言也好,他们一句话的事情,偏偏都将他蒙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