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九云阁的实力,咱们如今惹不起,不如暂避锋芒吧。”
手下侍卫扶着常连从地上爬起来,瞧着他神色狠厉的,于是开口劝道。
常连嘴角破了,脸上也红肿得才像垫了两块面包,嘴里也见了血,可见风月华那侍女的手劲儿多大。
他双眼愤恨的盯着远去的马车背影,歪嘴吐掉口中血沫,不甘的恨道:“迟早有一天……”
离他最近的那侍卫,听见这话连忙跪了下来,小心的抚慰着常连:“将军先消消气,如今是非常关头,我们诸多事务还需仰仗九云阁,万不能在此时起了冲突。”
常连不是不懂这个,只是他心中怒火无法宣泄,借着嘴上发发狠罢了,没想到这侍卫毫无眼力劲,这说得倒像是他不懂事一样!
他抬起一脚朝那侍卫狠狠的踢了过去:“就你长嘴了!要你说了!”
那侍卫被踹得滚出去好远,又忙爬回来,跪在常连跟前不断求饶:“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属下不敢了!”
常连听他说话更烦着,顿时骂道:“滚一边去。”
那侍卫闻言连忙起身,躲到最后头去了,连带着常连身旁的几人也不敢吭声。
常连恨恨的摔了手里的马鞭,朝着众人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还有你,去牵马啊!”
被指到的侍卫飞一样的往林中去牵马,就怕走得慢了要挨踢。
常连活动活动脖子肩膀,对着余下的几人说道:“一会儿进了城,找个人鲛奴去传信给墨枭,让它先消停一会儿,就说是国主的意思。”
侍卫连忙点头,应道:“是。”
常连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的擦拭了嘴角的伤,又接着问道:“那位祁公子如今在哪儿?”
“祁公子已经照之前与将军的约定,回了南府,接下来只等将军的暗号了。”
常连眼中闪过阴翳,看向远处的朔阳山,突然说道:“司徒寰这边留两个人盯着就行,不必动他。”
两个侍卫有些不解,来之前国主明明说了,见着司徒寰杀无赦的,常将军原本也是这个意思,怎么突然改了?
常连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问道:
“给镇南侯的信,什么时候送到?”
“按着时辰,应该最快也要明日送到了。”
常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等时机一到,就将镇南侯与那叫辰不二的小子一道除了,再绑了祁公子与咱们回风萍渡,不用多久,大军入境,我再做个手脚,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也有人把臭婆娘也给弄死!”
侍卫们闻言,先是激动万分,他们埋伏在这东胜国两载,为的就是此刻的建功立业,来日好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可常连最后一句话却又叫他们面面相觑,这九云阁实力不俗,他们将军难道真有能耐对付得了她?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从林子里牵出来几匹骏马,众人暂时将其他事抛诸脑后,翻身打马一起往城中去了。
山色潇潇,秋风飒飒,吹向山头时催动一片红林渐染。
瞧着一片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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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京城忽然间下起了大雨,一时间天空风雷大作,雨势如倾盆,豆大而落,又被狂风吹得瓢泼四散。
易辛正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忽明忽暗的天色,神情带着几许担忧。
少顷,空中一阵惊雷炸响,易辛抬头望去,却见云层中隐隐闪过一团游弋的金色,她愣了一下,又瞪大了眼看向天际,半晌忽然转过身,焦急的开了门往辰宁的门前冲去。
她穿过回廊到了没几步就到了辰宁的门前,宽阔的屋檐未能挡住风雨,短短几秒,横洒的雨势将易辛一身衣裳浇了个半透。
她拍响了门板,惊动了里头的辰宁,下一秒门被打开,辰宁看着眼前湿了一身的易辛,略显疑惑的看了看外头的风雨,笑道:“你是趁着这时候洗了个澡?”
易辛激动的抓着她手腕,一双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眼,亮晶晶的望着辰宁:“公子,镇南侯来了。”
辰宁只稍稍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屋外,却并未瞧见百里彦的身影:“你逗我呢?”
说着,她横着眼翻了个眼白给易辛瞧,看了看门外回廊说道:“夜深了,我要歇息,你也赶紧去休息,少来烦我啊。”
易辛没料到她不信,反而还催促她离开,于是急了:“我说真的,他真的来了!”
辰宁被她逗乐了,一边把她往门外推一边笑道:“百里彦要来高兴的也是我,怎么你比我还高兴,再说他要来了,你杵在我这算怎么回事,你也不怕他削你。”
易辛听着话忽然愣了一下,霎时红了脸,连忙跨出门槛,又转头冲着辰宁扮了个鬼脸,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辰宁站在门前,她静静地看着雨幕中的青石与鱼缸,风雨瓢泼着盖上一层纱帐在眼前,模糊了时间的流转。
雨水的味道有些熟悉,她闭上眼,静静的聆听风雨的欢畅,少顷一道惊雷响起,她睁开眼,天地刹那间一阵白,一道闪电无声无息落在院中,她眨了眨眼,瞧见一个身影穿过雨幕缓缓而来,一直到她眼前站定。
她的心情从未如此安定,心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