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国都城,寅都。
自柳梵即位以后,南华各修真世家的地位大大提高,连在寅都,也多得是修者。
这些修者大都飞扬跋扈,百姓苦不堪言。
城南边的一家酒肆。
秦羽从外头回来,一进门就摔了个杯子。
一旁的伙计连忙过来收拾。“爷,咱们这铺子最近本就不挣钱,你再这么砸,回头拿什么招待人。”
秦羽望着门可罗雀的铺子门口:“招待人?这年头百姓都活不成了,难不成还有人来喝酒?”
伙计闻言,无奈的叹了一声,可不是嘛,如今各派各系斗得很,百姓们都不敢出门,就怕惹祸上身。
\"爷,咱急也没用,不如静观其变。”
秦羽焦躁的走来走去,鼻子哼了一声:“还静观其变,都城都没什么人了。”
伙计瞧着他前前后后的转,有些眼晕:“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秦羽看了看外头,又低头琢磨:“能怎么办,趁早离开寅都吧,上次镇南侯托人给咱们送信,不就是这么说的?”
“那辰宗主那边,可要透露个信儿?”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去说吧。”秦羽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你吩咐下去,让大家准备着,我安排一下寅都各处的事务,到时候,大家分批撤出。”
伙计一听,连忙专门往后头去了。
秦羽停在堂内,瞧着外头空无一人的街道,眉头紧锁。
不一会儿,外头天色渐暗,等半空里劈了几道雷,大雨便淅沥沥的下来了。
雨水溅湿了门槛外的青石台阶,秦羽略显焦急的守在堂中,半晌听得外头街上,遥遥的传来焦急脚步声。
秦羽聆耳细听,脸上神色稍稍好了些,他起身到门外探头。
大雨如在眼前遮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帐,秦羽远远的瞧见一个蓑衣蓑笠的高挑男子往这边来,待走得近了些,隐约可见那蓑衣下盖着一身白衣。腰间璎珞随着他步履轻摆。
走得近了,秦羽笑着迎了他进来,又将酒肆的门关了。
“大公子总算来了。”
那人解了蓑笠蓑衣,这才瞧出来,这人竟然是司空照夜,他将蓑笠蓑衣随手放在桌上:“路上瞧了一场热闹,故而耽搁了一阵。”
秦羽闻言,好奇的凑了过来:“什么样的热闹,还能让你有兴趣去凑?”
司空照夜闻言一笑:“可莫说是我,我就是说给你听,恐怕你比我还着急。”
“说来听听?”秦羽拖了条凳坐下,只等着司空照夜开口。
司空照夜看着心情也不错:“路上遇见柳棠了,和大皇子的人闹在了一处。”
“大皇子的人?”秦羽不解微蹙双眉:“柳青可不是柳棠的对手,他手下的人不知道?”
“若真是大皇子的人,自然不是柳棠对手,可你们秦家前阵子不是给柳青送了一个人去吗?”司空照夜意有所指。
秦羽闻言恍然大悟,“你是说点石仙人?那倒也说不上是秦家送去的,是那位仙人,叫我家帮忙牵了根线。”
“我瞧着柳棠今日,是让点石仙气得够呛了。”司空照夜看着极其开怀。
可秦羽却是皱起了眉:“柳棠不是个大度的,点石仙人这样得罪了他,可不是好事。”
司空照夜点了点头,环顾了酒肆堂内:“可如今,你这边不是缺个理由退出寅都吗?”
秦羽愣了一下,转瞬就想通了其中缘由:“有道理,点石仙是秦家送去的人,若是他得罪了柳棠,我畏惧这权贵,落荒而逃也不显得突兀了。”
“不止如此,我今日去三皇子府,也替你打过招呼了。”
“那我何日能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多留一日,难免柳棠那边又生出事端来。”
秦羽低着头,沉思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应道:“行,我让人去听风楼走一趟,宗主念了两回说要雁娘回去的事儿,我问问雁娘的意思。”
司空照夜听他提起辰宁,眉目也染上了笑意:“我在京城放了一处替身,你若是回去,可不要说漏了嘴。”
“难不成她还会管你?”秦羽笑道,起身到柜台后拿了一壶酒,“你便是直说你来了南华,她也不说什么的。”
可司空照夜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她这个人,表面上看去云淡风清,实则诸事都在意,端看你愿不愿让她挂心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