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各自取下腰间银匣,随口默念口诀,几道寒芒瞬间从银匣中飞出,这寒芒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辰宁而去,辰宁顿觉不妙,兔起鹘落间,那一个错身避开那几道寒芒,反而朝着那两个黑衣人冲去。
临到黑衣人跟前,辰宁一个闪身快速退了开来,眼见着那几道寒芒就要反噬其主,不想那两个黑衣人不动如山,辰宁瞬间时事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只见她稍稍侧身,一道银芒贴着她臂膀擦过,滑破她锦衣重回了那二人的银匣中。
此刻的情形已经不容她顾忌太多,下一秒,她以神力做引,催动御灵环,万物灵力瞬间集于一身,六道张开结界为盾,混元凝于身前,转而一个疾冲混元往那二人所在此处挥去。
剑身砍中那其中一人的身体,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随之是磕磕哒哒的碎裂声,转而她一剑刺向另一名黑衣人,拔剑而出的时候,剑锋沾染了明亮的蓝色夜里。
辰宁低头看去,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身材破烂,一些丝线和金属露出体外,显然只是两具傀儡。
辰宁收起了他们身旁的银匣子,她留下了一个,另一个稍稍转动了其中一个角落的机关,随后这匣子忽然碎裂成了一片,她从中拿出一片银色薄刃,抽了帕巾小心包好。
转身正待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其中一个开口:“主子在不远处等你。”
辰宁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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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深巷,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巷中恶斗无人知晓,辰宁呆立了半晌,便见易辛寻了过来。
“公子。”易辛瞧见她影踪,快步的走了过来,“查到了!”
辰宁想起早前让易辛跟了一个人看看去处,于是回身看了一眼深巷问道:“此事不急。”
她将手中薄刃递给易辛,神色隐隐有些担忧道:“小心拿着。你现在回去,将整个交给孔先生,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走一趟,我回来前,你和先生好好守着府里。”
易辛看她神色不佳,原想留下与她一道,可听辰宁说完,到嘴边的话又停住了,点了点头:”那公子多加小心。”
说完,她回头快速的往府里去了,辰宁看着易辛远去的身影,眉间隐虑更深。
街道上热气腾腾,脚下的石板路甚至有些烫脚,京城的人口众多,更蒸得人心浮躁。如今东胜国百姓安居乐业,那些暗地里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都还藏在阳光照不见的角落里。
辰宁追着旁人看不见的灵力波动,一路竟到了东昇客栈,不由得有几分诧异。
自当日爆炸以后,东昇客栈便一直荒废着,因着之前此案未结,刑司要求保留现状,所以如今也是残垣断瓦的模样。
辰宁看了看左右,并无人注意到他,于是抬脚走进了残破的客栈,绕过门口歪倒的门墙,辰宁眼前昏暗了下来。
客栈里头阴暗森冷,与外头的炽热有着天差地别,满地都是桌椅东倒西歪,空气中散发着木质腐朽的气味。
废弃的堂中,此刻站着一个灰袍男子,不曾束发,黑色的长发随意束起,身材高瘦颀长,他手中握着一柄玉扇,带着几分孤傲清冷的气息。
听见辰宁的足音,男子转过身来,稍显沧桑的脸上是一双深邃的眼,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得一脸轻蔑:
“你如今倒是越发不济,对付两个千机傀儡,也要花这么半天的功夫。”
辰宁听了他的话,拱手抱拳施礼,算是做全了礼数:“我本就是如此不济之人,倒是君上一直高看我了。”
男子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她:“说你一句,倒还和孤委屈上了?孤本想允你与孤一起前往南华,却没料到如今你术法竟荒废至此。实在让孤失望至极。”
说着他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辰宁,还不待辰宁回答,又径自替她做了决定:“从明儿开始,你每日卯时起床,前往城东的满月楼与我门下弟子一起修炼。”
辰宁猛一抬头,才想拒绝:“君上……”
话音未落,又被这人打断了:“记住,别让孤失望,孤就在那等你。”
说完这话,只听得唰的一声,这人展扇捏诀,嗖的一下没了人影。
辰宁看着空阔而破败的大堂,略微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当这千机门门主,首先得脑子不正常,梁月仙也好,司徒寰也好,都是这个疯疯癫癫自以为是的模样!
什么满月楼新月楼,她什么时候答应去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南珺的亲爹,南老夫人的亲儿子的份上,她都懒得理他!
再说了,她术法荒废关他什么事儿啊?拉壮丁也没有这样拉的吧。再说,谁家打招呼先扔两个把人往死里砍的傀儡的???
梁月仙死的时候,她就猜到这抢了千机门门主的人是谁,循着灵力一路找来,看见是他的时候她毫不意外。这还好是在京城,玄阵并没有那么密集,不像百里彦管着的瑶城,要不就他那种不要命撒灵力的张狂劲儿!早就被缚灵阵法困住了!
转眼又想了想,——算了,他还是别被抓住了,真出了什么事儿,还得她费心去救。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执掌了千机门,却不往南华去夺回皇位,反而跑东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