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月黑风高,一阵凉风随着夜色而来,风中带着一阵血腥之气,辰宁敛下眉眼略微思索了一下,百里彦不在府中,未入夜之时,国君召见了百里彦,说是因为这城里的流言。
她起身往血腥之气的来处去,空气中除了那血腥味,似乎还有其他的气味在飘散,辰宁于屋顶房檐上几个纵身,不一会儿来到了城南一处民居。
四下无声,她沿着民居一家家寻了过去,最后落在一处较宽阔的庭院内,庭院看起来有些简陋,黑暗中隐隐见得着一个影子在慢慢移动,细细看去,才发现,是一条巨大的人身鱼尾的鲛,除此之外,院内横七竖八的还躺着好几个人。
黑鲛似乎受了伤,身下一片浓稠的暗色,血腥气就是从他那传出来的。
辰宁正想跳下去看看,却见有人已经抢了先。
夜色中一道身影推门而入,直接踏进了院中,那黑鲛受了惊吓,突然支起身子,倾身扑了过去。
辰宁只瞧见夜色中一道白虹闪过,朝那黑鲛冲了过去,黑鲛早有察觉,长尾一甩,朝那人横摧而去,辰宁这才看清,这与黑鲛缠斗的人是百里彦。
只见百里彦一个侧身避了开来,那黑鲛穷凶极恶,只见他又是一个翻身,尾鳍如刃的朝百里彦砍去。辰宁瞪大了双眼,紧张的盯着这一幕,好在百里彦稍稍退开半步,尾鳍奇险无比的划过他身前,而后一个回身,利剑出鞘,剑气如虹的往黑鲛身上砍去。
辰宁瞧着这东西不好对付,于是连忙跳下去帮忙,那黑鲛本就受了伤,眼下见他人又多了一个帮手,当下无心应战,慌不择路的要逃。
却不想这周边早已被百里彦布下阵法,只见那黑鲛撞上一道法阵,周边一阵银芒闪过,化作囚笼,将这黑鲛困在其中。
这是百里家的“困”阵,这法阵极其厉害,无所不缚,无所不囚,只可惜布阵极其耗费法力,且这阵法一旦生效,便只有一次机会。
百里家这样的一次性法阵有三个,分别是“困”、“劫”与“诛心”,但相传“诛心”阵早已失传就是。
辰宁虽然听百里彦提过这个“困”阵,却还是第一次见,心想着也不知道神力未损的时候,能不能扛得住这法阵。
不过她这会儿瞧着那黑鲛还在挣扎,冷笑着挑了挑眉,直接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揍。
这东西刚刚对上百里彦的时候,差点给她吓出毛病来,怎么也得给点教训瞧瞧!
半晌,她才满意的收了手,直起身子撩撩头发,便瞧见百里彦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似乎知道自己刚刚所为何事何人一般,笑得一脸宠溺。
辰宁一扭头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进宫去了,怎么在这?”
百里彦略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围着那黑鲛转了一圈,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本来应该回去的,只不过路上屠一来信,说是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过来看看?”
辰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蹲下身来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这些尸体的腰上被人拦腰咬出几个硕大的窟窿,几个人的血流在地上,看着也是偏紫色的,像是中了很久的毒。
只是这些人身上的装扮像是寻常百姓,可虎口和手掌上的茧子,明显是常年习武用刀的武者。
百里彦去看了稍远一些的那两具尸体,皆是一样的情况。
“这些是什么人?”辰宁翻了翻这些人身上,半天没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百里彦见状拧了眉,过来拉了辰宁与他一块,接着回道:“屠一白日里跟踪了他们,倒是知道这些人身份,这些都是京畿卫散落在房间的暗桩。”
偏偏是京畿卫?
辰宁皱了眉:“那这是敌是友?”
百里彦摇了摇头:“还不好说。”
现下沈文舒对南府发难,早脱离了百里彦能控制的范围,如今还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他原先那位属下是与沈文舒沆瀣一气了,还是沈文舒越到他上头去了?
“京畿卫是出了什么人事的变动?”辰宁问道。
“没听说。”百里彦摇了摇头,“但沈文舒那位顶头上司,已经有段日子没值勤了,听说是病了,但屠一还未找到他下落,恐怕……”
辰宁听得懂他这话里头的意思,叹了一声,接着蹲了下来,二人一时无言。
半晌,辰宁指着那些尸首与百里彦说道:
“你来看看,为何这些人身上那一处咬伤,可这症状却像是中毒。”
百里彦回头瞧着地上那被打晕过去的黑鲛,那咬痕还在腰上,从伤口的大小看,黑鲛完全无法咬出这样的伤痕,恐怕不是黑鲛所为,
辰宁忽然想起那日被浮光叼起的万廉,似乎也是一口咬在万廉腰的这个位置的。
这时百里彦忽然说道,“这伤我有些似曾相识,我回头查查。”
辰宁点了点头,心照不宣的知道他说的是谁。
辰宁想起司空蓝进府那日碰见的其中一只,对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但这院子里目前只有那黒鲛是活着的,不如让百里彦先带回去再说。
“这只黑鲛有些奇怪?”辰宁打量着地上的黒鲛神色犹疑 :“我记得鲛族都生活在东海吧,这些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而且鲛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