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番寒暄过后,便开始用膳。
少女眉目如画,笑意清浅,与辰宁的错愕疑惑对比鲜明。
待众人欢尽,天边红霞赤盛,已经将入夜的时分,辰宁总算寻了借口离去,出了王府,她抬脚又去了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与昌王府离得不远,辰宁赶了两步路就到了,府门守卫认得她,直接开了府门请她进去,又有人来引着他往后院花厅去了。
百里彦也是适才回的府中,正换着衣服,便听得手下说她来了。
他皱了皱眉,回头看向屠一:“她这是从昌王府来的?”
“照这时辰看,应是出了昌王府直奔这来的。”
百里彦略有些不快:“荣贺怎么会和昌王府搭上关系。”
“好像是荣夫人的关系,那位夫人原是山阴南家的人。”屠一踌躇了片刻,又说道:“除了这位,前些日子在比试场出现的那位南瑾公子,这些日子也分外活跃。”
百里彦照镜整了整形容,转头看向窗外,满面愁容:“你去找人打听下,南家是要做什么,另外南瑾这些日子不都一直和那万掌柜有来往吗?着人看紧点。”
屠一连忙点头应了:“属下遵命。”
“你去安排此事吧,我自己去找阿宁。”说着,百里彦转身出门,往花厅去了。
天色欲晚,夜幕微微亮着,星光已经一闪闪的映在穹顶。百里彦到了花厅的时候,厅内已经燃了灯,辰宁正撑着下颚安静的在案前发呆,一双细致的眉紧紧拧着。
“阿宁这是怎么了?”百里彦轻声细语,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
辰宁醒过神来,眉目间落下一道清隽身影,一时有些失神,茫茫然的开了口:“你吃过饭了?”
百里彦看她神色不对,忍不住有些担忧,伸手覆上她额间试探:“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辰宁愣了一下,东海临近混元天,时境混乱,就连她都遭遇了几回错乱的时空。
如今的百里彦似乎全不记得那些事情,若不是她怀中那枚玉鳞在靠近他的时候微烫,她甚至都不能肯定百里彦的身份。
她斟酌了半晌,仍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道:“文满是在百里家长大的?”
百里彦不解其意,眉目微闪了两下,点头应道:“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应该是去过南华国?”
百里彦闻言点了点头:“少年时入世游学,曾经去过。”
辰宁有些怔神,忽然笑问道:“那你有没有忘记过什么事儿?或者说什么人?”
可百里彦却只是定定的瞧着她,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不曾。”
顿时,辰宁心中一片黯然。
她转头看向厅外,夜色暗沉,天际星辉闪烁,夏虫在草木间鸣叫,贴近她心口的位置,此刻正微微发烫,半晌,她似乎有些释怀,转头问道:“你见过荣贺荣大人府中的那位二小姐吗?”
“深闺幼女,我又缘何得见?”百里彦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荣大人家的二小姐,是叫荣秀吧?但我未见过,阿宁怎么问起了她?”
“今日昌王请我过府,设宴请我去相看那位荣二小姐。”
百里彦提壶的手顿了片刻,半晌挑了眉,语气略有几分不显的恼意:“所以,阿宁是来气我的?”
辰宁连忙摇头:“没有,只不过此事有些奇怪,想跟侯爷借几个人帮我去查一下那荣二小姐的底细。”
“你要查她做什么?”百里彦递了一杯清水给她,眼尾划过她身前的时候,神色恹恹。
辰宁正愁着呢,她如今的人都散去南华了,京城无人可用,这才不得不来找百里彦帮忙,可瞧他这样神色悖怠,顿时也来了脾气。
他全然不记得旧事,她也不好与他明说那荣秀的容颜,与她几年前一般无二,前有盛业绣坊的万掌柜,后有这位御史荣大人家的荣二小姐,件件桩桩事情,都与她有不小的联系。
如今胭脂铺的案子还悬在她心上,逃往昌王府的那人底细不清,百里彦在查的事情她了解得不多,偏偏秦羽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连找他回来都没机会。
她起身就要走:“我自己想办法吧。”
“等等,”百里彦连忙拉住她,“我去就是。”
“不必了,侯爷忙自己的吧。”
说着,她甩开百里彦的手就要走,偏偏百里彦手劲儿大,将她拽得死死的,新仇旧怨堆在一处,叫她气愤难忍,扭头瞪着百里彦甩手:“放手!”
百里彦见她气急了,更是不敢松手,却嗫喏着不知从何劝起。
他原本就有算计,尽量避免着辰宁掺和进这些事情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少不得前功尽弃,只是这番算计,却说不得。
“阿宁若是在意,我这就让人去查。”
“放开!”突如其来的疲累席卷了她,此刻只想挣脱了百里彦离去。
“不放,你先别生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他惊慌的将她拥在怀中,声色微颤。
辰宁叹了一声,转而闭上双眼:“百里彦,你说的带我一起查案,可是胭脂铺的案子如今是什么样,你不和我说,万通钱庄的时候,你拦了,昌王府外你也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