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鸣宫。
鸾鸣宫雷打不动的请安今日却稍显得格外冷清,皇上因为吴州干旱免去了三年一次的选秀,这后宫久不来新人,又可劲的死人,现在坐在鸾鸣宫的也就是那几位了。
主位的皇后娘娘还没来,底下则分别是怡妃,玫芳仪,明夫人和宣夫人,珠贵人的位子由蒋常在替上了,剩下两个位置则是玉妃和娴嫔的。
可等皇后娘娘来了之后,这屋里却七嘴八舌热闹的很。
说的最起劲的就是玫月,以前玉妃失宠皇上老是翻她的牌子,只是才过去几日,就又恢复了曾经专宠玉妃的模式,这怎叫她不嫉妒。
抓着手帕不满道:“这娴嫔娘娘不来也就罢了,只是这玉妃娘娘无灾无病不来鸾鸣宫请安,皇后娘娘,臣妾真替您委屈。”
玫月的小心思被皇后看的一清二楚,她莞尔一笑,只不过她身为中宫,为后宫表率,决计不会在拈酸吃醋的事,但也不能纵容玉妃开这个先例。
给了宣夫人一个眼神,宣夫人立马会意:“是啊娘娘,玫芳仪说的也不无道理,曾经娴嫔娘娘得宠的时候,姐妹几个好歹能见上皇上一面,现在玉妃娘娘自己不见人影,就连皇上也不见姐妹们了。”
“更何况玉妃娘娘并未生病,仅是为家人祈福也用不到这么长日子闭门不出,再者玉妃娘娘的绿头牌一直未挂上,这敬事房的彤史(专门记录妃子侍寝相关的册子)已经不知多少日子未着墨了,这于礼不合,敬事房总管私下跟臣妾提了几嘴,好叫臣妾跟皇后娘娘说道说道呢。”
玫月应声:“是啊皇后娘娘,这太不合规矩了!”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话音里也带着宽慰:“本宫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皇上他——”
这时一声尖锐的嗓音传入殿内:“太后娘娘驾到!”
以皇后为首的众妃嫔纷纷起身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没有叫她们起身,而是上前坐在主位上冷哼一声,“皇后啊,区区一个男妃都管不住,将来何以率领后宫众人?你身为中宫御下不严,太令哀家失望!”
皇后被当众斥责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她依旧恭敬:“臣妾知错,定当改过。”
心里则是暗骂太后,没想到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皇帝那边哀家会去说,若是再‘请’不来玉妃,依哀家之见不如让怡妃一同协理后宫。”
此言一出场面哗然,妃子们静默无声,殿中宫女太监头也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皇后强撑着笑容:“臣妾一定不会辜负太后期望。”
这时怡妃开口道:“太后娘娘可真会开玩笑,臣妾自知能力有限,难当大任,做不到像皇后娘娘那样。”
“怡妃谦逊。”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众妃嫔落座,太后看了看道:“确实冷清了些,后宫也该进些新人了。”
“皇帝子嗣单薄,尔等还需多加努力,不必等什么正宫嫡子了。”
太后娘娘又说了些话,明里暗里说她无用无德,还讽刺她生不出孩子。
众人离去后,皇后气的将身后软枕丢在地上。
她何尝不知道太后在为沈林苏出气,只不过这么些年她的肚子一直未有动静,她是决计不会看着沈林苏平安生下孩子威胁她中宫地位,只不过沈林苏肚子里的哪是个孩子呢,不过是一团气罢了。
想到那个冷面冷心的男人,皇后苦笑了一下,所有人不过是他掌中玩物罢了。
带着护甲的手抓在凳子扶手上,甲面泛白,双目似箭,“该死的老太婆。”
半夏连忙为她顺气:“娘娘消消气,切不可气坏了身子。”
皇后娘娘呵呵一笑:“让舜秋动手,本宫要搭起台子看戏了。”
……
听竹宫,正午。
方辞兰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看见来的是自己宫里的奴才,连忙上前去问:“怎么样,皇上答应来了吗?”
那太监无奈摇头,接着跪在地上:“福节无用,还请娘娘饶恕!”
方辞兰皱着眉坐在椅子上,听到底下的人没能将皇上请过来,窝了一肚子火气,直接伸手将旁边桌子上的茶盏丢下去,精致的琉璃盏瞬间四分五裂,滚热的雾气在空中弥漫开来。
“没用的东西,请了几次皇上都不来,我看你就是没有认真请!”
面对主子的责怪,福节只能苦笑。
这圣上来不来岂能是他这个奴才能左右的了的,不过他也不能忤逆主子,只好都应下。
“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下午接着去请,还请娘娘消消气。”
方辞兰的手撑着自己的头,两支长长的流苏钗就这么垂在紫檀桌上,而这仅是她头上最不起眼的两支。
只见方辞兰穿着艳紫色的海棠花衣裳,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像刮腻子那么白,头上更不用说了,几乎每个发包上都插着几支明晃晃闪亮亮的金钗,这金钗单拿出来都是个顶个的好物,只是毫无章法的放在一起,不仅没有相辅相成的感觉,反而显得累赘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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