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没错,可林易丰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反驳。
林瑞雪没再拦着林易丰,眼里满是欣慰,拍拍他的肩:“易丰知道体谅人了,真是长大啦。”
林易丰:“……”
“萍姐!”
林瑞雪注意到张秀萍在门口徘徊,便拉她进屋,对周齐说:“我把事儿跟萍姐说了,她非要来亲自谢谢你。”
再见周齐,张秀萍感觉大不一样。衬衫、西裤、皮鞋,站得笔挺,不是说有多大的排场,但那份气质确是不凡。
她原先是厂里的工人,周齐刚出狱不久,这才多久,她成了失业的家庭主妇,周齐却摇身一变,开起了公司。心里怎能没点感触?
“萍姐,我们公司刚起步,员工吃饭的事儿让我头疼。干啥都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劲儿。但这活儿不好找,吃进肚里的东西,得找可靠、有责任心的人……”
“外头的人我不放心,我媳妇看我愁得慌,才硬着头皮来找你,我也真心希望萍姐能帮帮我。”
周齐察觉到张秀萍的局促,这番话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张秀萍眼眶一下红了。
突遭解雇,没了收入,生活黯淡无望,正是心最柔软时,本以为周齐会是趾高气扬的老板,结果却如此平易近人。
“周老板,我嘴笨,不会说啥……我……谢谢你!”张秀萍诚恳道。
“萍姐别客气,也别跟我太见外。在公司叫我周总,私下就小周吧。”周齐笑着说,“其实该谢的是我,我不在的时候,你没少照顾瑞雪,瑞雪也常提起你的好……”
张秀萍紧紧握住林瑞雪的手,眼眶微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瑞雪,真的谢谢你,姐打心底里感谢你。”
一番寒暄过后,张秀萍告辞而去。
目送张秀萍离开,林瑞雪回到屋里,瞅着周齐,欲言又止。
“咋了,你也要来句谢谢不成?”周齐打趣道。
林瑞雪轻轻“嗯”了一声。
“停停,你帮我物色到可靠的人,我确实得谢谢你。”周齐说到这里,嘴角上扬,玩笑道,“要不,咱们晚上找个时间互表表谢意?”
互表谢意?林瑞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恍然大悟,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公司里头,大伙子人忙得跟小蜜蜂似的,打扫卫生。
个个儿都是勤劳的小蜜蜂,目前除了打扫,也没啥别的活计。
“齐哥,招这么多人,到底图个啥,不如咱们上街卖苹果去?”曹钦全提议道。
周齐瞅着曹钦全那一对熊猫眼,心里直乐呵。
估摸着,苹果的事儿把他愁得不轻。
“不用!”周齐笑眯眯眼,问:“我交代你的事儿,办得咋样了?”
“啥事儿啊?”曹钦全一头雾水。
“让你给乡亲们送苹果,送了没?”周齐追问。
“哦,都送了,乡亲们乐呵的,夸咱苹果大又甜,比街上卖的好多了。我还告诉他们价钱,都说得谢谢您,说要来支持咱们,听他们这么讲,我心里也美滋滋的。”曹钦全憨憨憨憨地说。
“可我咋看你不咋乐呵呢?”周齐说。
曹钦全没吱声。
乐呵啥,万一到时候大伙子真来了,一看公司垮了,那不是成笑话了,乐呵个啥劲儿。
他就是这么个实诚心眼的人。
说啥也没用。
不大会儿,张功正来了,俩眼也黑得跟国宝似的。
“咋了你?”周齐问,一琢磨,“事儿黄了?”
“也不是,就是没给准信儿。”张功正说。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都攥不住,他心里那个急啊!
羡慕了马远才一宿,自己也想有个当副厂长的老爸。
周齐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问道:“你昨天直接跑去粮库,当面找人谈的是吧?”
“那当然。”张功正答得挺干脆。
好吧,这下不用多问也知道结果了。
周齐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打趣说:“平常看你机灵得很,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转圈了,像块板砖似的。”
“齐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这么损我呢。”张功正委屈巴巴地抱怨。
事情没办成就够烦心的了,到周齐这儿还得受顿数落。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我这还算夸你呢!”周齐接着说,“我看呐,你那五百块工资怕是有点拿得不称职哦!”
这话一出,张功正先是一愣,随即火气就上来了:“周齐,你什么意思?想炒我鱿鱼是怎么的?今天你得给我说清楚,不然这事咱俩没完。”
忙前忙后好几天,找人、招工、到处奔波,就属他最积极。
现在这是唱哪一出?
杂七杂八的事儿干得差不多了,就想着过河拆桥?
“我只问你,”周齐盯着他,“你听说过送礼还在单位大庭广众之下送的吗?”
张功正一下懵了。
“哎呀!”他猛地一拍脑门,歉意满满地说:“齐哥,真是对不起,这两天忙晕了,脑子不灵光。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次是我没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