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觉得自己有点惨,“死”了还要被人克隆。
一大清早,哦不对,一大天黑,反正总之她所处的地城区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看不到太阳,也不讲究这些细节了。
墙上的钟表提醒她被吵醒的时间:七点一刻。
彼时她正躺在她唯一的财产——铺着柔软床垫的松木床上睡觉,一阵急促的提示铃声从耳边响起。
她这个人,起床气很大,最讨厌在没睡饱的状态下被人叫醒。
昨天晚上她刚结束了地下城的一场角斗竞技赛,打赢了那个该死的连赢五场的大块头,赚到了下一个礼拜的口粮费——100个索金。
虽然100索金不值多少钱,这点小钱,在上星区还不够一个星城区人买一杯高档咖啡,但是对于贫穷落后的地城区人来说,称得上一笔巨款。
可以多活一个礼拜。
为此,沈酒搭上了半条命,现在身上全都是淤青,随便动一下都疼得她背抽搐晕过去。
由于营养跟不上,再加上以前的旧伤旧病,沈酒的体质和以前简直没法比。
纤瘦的身子站在漆黑的风口,宽大的黑色风衣套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轻易吹倒。
她从黑暗中走出来,周围是肮脏漆黑的街道,废旧的飞行器零件随意倒在路边,垃圾桶里蹿出来一只变异的巨大老鼠,把窝在废报纸里的野猫吓得乱嚎。
几个衣着暴露的站街女隐藏在阴影中,看到有人靠近就走出来拉客,没人时就靠在墙边抽着廉价的假烟。
垃圾堆里可能还会出现死胎的尸体。
有些是得了病没钱治就被家里人扔出来的,有些还是没成型的胚胎,血糊糊的黏稠器官堆在一起,刚被它的母体从肚子里拉扯出来。
这些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就像一颗颗肉瘤,从母体上被挖下来,随意丢弃在肮脏的街道上,和周围的野猫野狗尸体一样。
或许连猫狗都不如,还会成为它们争相抢夺、饱餐一顿的美味佳肴。
城区的贫穷最致命的是精神上的贫穷,他们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可以失去,尊严、肉体、亲情,在活命面前,这些算不了什么。
他们一个一个都像行尸走肉,麻木不仁地为了一口饭不计手段地活着,可是他们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就好像是输入了指令一样,活着只是一道既定程序,直到“机器”坏死的那一天,生命才算是终结了。
对于这个糟糕的荒芜世界,沈酒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她不善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混乱世界里,善良是一把亲手递给敌人的匕首,给对方杀死自己的机会。
在这个世道里,绝不可以轻易流露出你的善良。
这是生存准则之一。
希望,是比地城区的阳光还稀有的东西。
哈哈,地城区永远不会有阳光。
妄想解救他人于苦海中,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
沈酒也没有想要当救世主的想法,她自己活着就已经自身难保。
为了一口饭吃跟一群野蛮的男人们殴打厮杀,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她也在以另一种方法出卖自己的肉体,不是吗?
她又比那些出卖色相皮肉的站街女高贵多少呢。
沈酒仰起脖子,望着头顶上方高不可攀的上星区,所有的阳光都在上方,不可企及的天堂,那里是每一个地城区的人做梦都想去的天堂。
活在上星城的人才配真正称得上为“人”,地城区的生物仅仅不过是称作为能说话能爬行的动物罢了。
脖子有点酸痛,是昨晚角斗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不要长久地保持这个动作为好。
沈酒动动脖子,向前方一家挂着“醉乡人”红灯招牌的酒吧走去。
酒吧的招牌在闪烁,有些失灵了。
一个穿着红色紧身人造皮裙身材火辣,红头发的妖艳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女人嘴里叼了一根烟,挺着傲人的胸部向沈酒靠近。
女人朝她脸上缓缓吐出白烟,丰满性感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湿滑的舌尖,在唇上富有暗示地舔了舔,充满致命的诱惑。
沈酒离远一步,无动于衷地说道:“戴丽娜,别靠近我。”
“沈酒,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已经成为了地城区的超级英雄了,难道你一点都不高兴吗?”戴丽娜动作妖娆地说,试图抓住沈酒的头发,被对方躲开了。
“我只知道我又能活一周了,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沈酒警告道。
地城区贝克街最性感的女人非戴丽娜莫属了。
她身材火辣,长相貌美。喜欢她的男人很多,但是喜欢她是要花钱的,一次10个索金。
她心情不好时干活就没那么卖力了,脸色也不好看,“工作”结束的越早越好的应付态度,便宜点收7个或者8个索金,最低不能低于5个索金。
一般这种情况下是她的儿子又闯祸了,她要急着回去收拾熊孩子。
戴丽娜有一个7岁的儿子,从一生下来就只有她养孩子,关于孩子的生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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