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筝刚给裴老夫人和余氏请完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裴卓身边的小厮来问她中午要不要去会仙楼吃饭。
问道都有哪些人,那小厮说得左右不过是熟悉的人。
听到林昭的名字,刚过来的孟知乔眼睛一亮,连忙给裴筝使眼色让她答应下来。
裴卓看着孟知乔兴奋地坐在铜镜前,让巧儿重新帮她看一下妆容。
裴筝撇了撇嘴,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能相信孟知乔是真动了心思。
“表姐,你和林少爷也没接触过多久吧,你怎么突然就——”
突然就看对眼了,还如此疯狂,喊了几十年心悦顾表哥都没见行为如此疯狂的。
孟知乔镜中了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她能说是自己假戏真做了嘛,说出来怕不是会被笑死。
她原本对林仙仙改了观,觉得她不错,自己和顾表哥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千思百虑,舍远求近,得出自己去接近林昭的结论。
既可以和林仙仙有瓜葛,又和顾寒枫亲上加亲,她无数次为自己的想法赞叹不已。
奈何小心翼翼地接近,居然无形之中就让自己沉沦了。
裴筝勉强听完孟知乔曲折的心路历程后,有些哭笑不得。
马车在街面上晃晃悠悠,直至停了下来。
“小姐,表小姐,马车坏了,还请两位下车——”
车夫看了看马车,皱着眉头,一脸的歉意。
“小姐,这车轴坏了,怕是要耽搁好一阵子——”
裴筝看了看太阳,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恼,她让车夫先去修马车,回头去会仙楼接她们回府就行。
她和孟知乔一路步行,一边聊天,一边对着街边的店铺或小摊念念叨叨。
直到眼前不远处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筝儿,那不是表弟嘛,他怎么好好的路不走,去那边小巷子里做什么?”
裴筝看着裴卓转弯的地方,拍了一下脑门。
“诶呀,光顾着说话,我差点忘记了,那边可以抄近道,咱们赶紧跟上。”
裴卓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里哼着不明调子,一副闲适的模样,一点没担心自己会不会去晚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前方墙角的竹筐晃来晃去,他好奇地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可那竹筐又安安稳稳地立在原处。
他揉了揉眼,再次看到竹筐晃动起来,他轻轻地拿起竹筐,一只通体乌黑的猫猛地扑向裴卓。
“啊——”
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那黑猫的攻击性太强,裴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拍着胸脯。
后面不远处躲着的裴筝两人正捂着嘴,眼泪都笑出来了。
“筝儿,你哥怎么这么胆小?”
“别说他是我哥,我也觉得他丢人——”
裴筝的话刚说一半,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呜呜”声。
“放开——放——饭楷五——呜——”
只见原本裴卓坐着的地方,两个黑衣人正系着麻袋口,而声音正是从麻袋里发出来的。
许是怕惊动旁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神阴狠,一个手刃就劈晕了麻袋里的人,巷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孟知乔死死捂住裴筝的嘴,对着她摇了摇头,直到那两人走开。
“你镇定点,就我们俩跟上去,只会被一锅端,咱们先悄悄跟上去,看看有什么阴谋,不行的话再去找人——”
裴筝极力压制身体的颤抖,惊恐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女子,没有功夫在身,只敢远远的跟着。
黑衣人扛着麻袋七拐八拐,最终才在一间破败的院门前驻足。
裴筝紧紧握住孟知乔的手,她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两人离院门越近,脸色越发惊恐。
透过门缝,麻袋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两个黑衣人正说着什么,也许是在商量怎么处理地上的人。裴筝有些听不清,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近门扉。
门扉年久失修,裴筝因为紧张身子一个发抖,那门便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那声音仿佛就是为了与刀剑出鞘声共鸣的,裴筝双眼瞪大,她惊恐地对上黑衣人阴狠的眼眸,一时吓得难以动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我们只想抓这个小子,既然你送上门来,咱们就不客气了。
裴筝紧张地后退,眼角余光瞥见消失的人影,她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她期待着有人能出现在她面前,可孤寂的巷子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她的眼睛里渐渐布满了绝望。
就在黑衣人将剑架在了裴筝的脖子上,一个石子突然打在了黑衣人的虎口上,那黑衣人痛得直接丢了手上的剑。
“咣当”的声音将里面院子里的黑衣人惊动了,伴随着一句“什么人”,房门被打开,不少黑衣人涌到了院门口,将裴筝几人围住。
“烟儿,这里交给皇兄,你护好裴小姐——”
萧木威刚交代完,便提起剑朝着黑衣人刺去。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裴筝害怕地躲在萧如烟的身后,直到转进了院子,她这才匆忙朝着裴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