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杨迷糊走进情报课。
他的出现,众人虽神色各异,但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进入办公室,杨迷糊便不再出门,静候各方的反应。
上午十点左右,纯子和山田联袂而来。
纯子一向嘴快,她兴奋道:“弘田副课长,你的腿好啦?才几天,我们可想你了!”
山田则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他简单的跟杨迷糊寒暄几句,就不再多言。
杨迷糊看着两人,突然笑着对山田说:“山田,你现在叫得动宪兵队吗?”
山田讪笑了笑,“有正经事,还是叫得动的。其实,宪兵愿意跟我们出去干活,至少能挣点辛苦费。”
杨迷糊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那就好,明天中午,召集十名宪兵,一同前往浦西码头。我也会过去。”
他又不紧不慢的说道:“纯子,你呢,去找找小川课长,问问他是否有空闲。有空的话,我便去销假。”
纯子笑道:“你前脚刚进办公室,小川课长后脚就出去了,有些故意回避你似的。”
杨迷糊却不以为然,“可能是凑巧,公务要紧,你别瞎猜。”
纯子撇撇嘴,“才不是瞎猜,他火急火燎的去见隆信正三,又匆匆出了宪兵司令部。”
杨迷糊自嘲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小川课长会吓得退避三舍?别在这瞎琢磨,给你一个任务,告诉司令官的秘书,就说我想请见司令官。”
纯子讶然道:“你不亲自去?”
杨迷糊苦笑,“万一吃闭门羹,岂不好没面子?你只当去试探。若为难的话,就算了。”
纯子连忙摆手,“我是怕司令官挑你的理。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到的。”
纯子离开,山田却没动。
“副课长,明天去浦西码头的宪兵,需要挑人吗?”
杨迷糊揶揄道:“你还不如问我,是不是私活?行了,别弄得沸沸扬扬的,让宪兵队自己安排。”
见山田有些尴尬,他笑道:“川上组长表现如何?”
山田愣了下,似乎在斟酌字句,“风风火火,手段不凡,配合小川课长查禁了不少走私品。但看着有些怪,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是不是有些郁闷失落?”杨迷糊心念一动。
山田眼睛一亮,“还真是如此!副课长,你说他新官上任,烧三把火理所应当,有何郁闷可言?”
杨迷糊指着山田就笑,“我舅舅小气得紧,川上组长一点油水都沾不上,不郁闷才怪。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唉,川上组长也够悲催的。”
山田释然一笑,“我也猜是这个原因。要不要我去探探川上组长的口风?”
杨迷糊摆摆手,“他当官的心正旺,此时去只会碰一鼻子灰。对了,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时常从枝子糕点店出货?”
山田讪讪的点点头,“总要有些外快,不然……”
“行了,我不是寻你的不是。这样,你把查禁的一部分货,让枝子糕点店帮你出,看看各方的反应。”杨迷糊诡异一笑。
山田明显未反应过来,“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哦,我明白了,假戏真做,看谁冒头。”
杨迷糊却道:“真戏与假戏一块演,凭什么有人吃得满嘴流油,而我们饥肠辘辘?但要看你本事。”
山田略一思忖,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坑对方一把,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你来中国才多久,也学会了歇后语?不错,值得鼓励。”杨迷糊夸赞道。
曲一劫掠军火药品是一起,明天中午偷运是一起,山田假戏真做是一起,够小川野喝一壶的啦。
杨迷糊有点得意洋洋,但仍有些遗憾。
纯子敲门而入,脸色不大好看,撅着嘴道:
“没办成!那可恨的秘书说,司令官阁下日程排得很满,近几天没有时间见你。还说,不要动不动就越级上报,说若有急事,直接向小川课长报告即可。”
杨迷糊无所谓的笑了笑,“秘书说的是正理,有他这句话,事情反倒好办了。”
见纯子迷惑不解,他也不解释,吩咐道:“通知川上、山田,来我办公室开会!”
十分钟后,川上小野、山田、纯子走了进来。
“小川副课长不在,来不及与他商量,而且司令官的秘书刚刚明确表示,遇事不要动不动就越级上报。但事情紧急,不可拖延,所以我命令……”
说着,杨迷糊朝纯子眨眨眼睛,又继续道:“川上组长牵头,山田组长配合,纯子组长留守,随我去捜查违禁品。为保密,你们三人不得向外拨打任何电话,否则视为通风报信。”
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宪兵队吗?我是弘田二郎,我命令:五分钟内,召集三十名宪兵,随我出去参加行动。”
三人一起下楼,前往宪兵司令部大门。
一辆卡车上,站着三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杨迷糊一跃上了卡车,回头喝斥道:“山田、川上,你俩磨叽什么!坐卡车失了你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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