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走到川岛秀夫的轿车前,行了一个军礼。
大约有十几息之久,川岛秀夫才慢慢摇下车窗,用冷漠而带着威严的声音问道:“不是让你离开吗?为何还在此逗留?”
面对川岛秀夫的质问,杨迷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带着些许笑容,他缓缓回道:“我担心代理司令官的人身安全,主动请求留下来保护你。”
川岛秀夫依旧板着脸,“不必,我自有安排。”
说完,便不再看杨迷糊一眼。杨迷糊也不生气,点了点头,“也好。我可站远一点,但不能离开此地。”
川岛秀夫似乎有些不耐,语气严厉的质问道:“你究竟还有何事?”
杨迷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接一位客人,祖母大人的客人,不行吗,代理司令官大人?”
他特意强调'代理司令官'这个称呼,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见川岛秀夫被噎住,他呈现一副小人得意的表情,“不行的话,我现在就走人。不过,你得亲自去向老太太解释。”
说完,杨迷糊转身昂首阔步而去,显得十分自信和洒脱。
没过多久,横冢的司机匆匆追了上来,“弘田副课长,请留步。司令官阁下说,你随意。”
杨迷糊充耳不闻,招手叫来胖子,上了人力车,扬尘而去。
拐进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胖子停下脚步。
杨迷糊问道:“胖子,荣从范的车子真的走了?”
胖子向前努努嘴,压低声音道:“就在前面停着。依我看,他应该也是来接三点钟的客人。”
杨迷糊沉吟道:“荣从范来接人,川岛秀夫也是……难不成,这趟火车上,另有贵客?胖子,就近找个电话亭。”
杨迷糊拿起话筒,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
“虹森,叫老太太接电话!”
对方刚'喂'了一声,杨迷糊直截了当道。
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慵懒的声音:“二郎,何事呀?”
“老太太,川岛秀夫在火车站接人,却迫不及待的赶我走,极不正常。我见荣从范也在,所以才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杨迷糊张口就来。
老太太沉默片刻,缓缓道:“各接各的人,彼此之间有什么妨碍的?睁瞎操心。”
“如果接的是同一个人呢?我看荣从范好像不敢靠过去,恐怕里面有干碍吧?”杨迷糊信口胡诌。
“不可能,别胡乱猜测,没事我挂了。”老太太嗔道。
杨迷糊赶紧拦住,“别别,我刚刚跟川岛代理司令官说,宪兵司令部将会派来一位正式的司令官,到时你可别说岔了。”
老太太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你小子,还是那个德性。好了,我挂了。”
放下电话,杨迷糊心情有些低落。他原指望能从老太太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除了得知,荣从范可能替老太太接人外,一无所获。
出了电话亭,上了车,杨迷糊问道:“胖子,有发现施先生的人吗?”
胖子摇摇头,“都是生面孔。杨子哥,现在离三点,不到二十分钟,准备怎么办?”
杨迷糊迟疑一下,“栓子、紫鸢应该已就位。再等十分钟,没有变化,直接袭击川岛秀夫的车队。”
话音刚落,杨迷糊左耳根抽了抽,急道:“坏了,有大队人马赶往火车站。听脚步声,是伪警察。把你的枪给我,你通知所有车夫兄弟,堵住必经之路,拖延一刻是一刻。”
胖子连忙从车箱底掏出枪,组装好,递给杨迷糊。
杨迷糊下车,胖子绝尘而去。
杨迷糊上了屋顶,看向前方,大约有五十名伪警察,正匆匆朝火车站方向疾行。
'噗噗'两声,杨迷糊干掉了一个领头的。伪警察顿时大乱,抬起枪四处张望。
须臾,杨迷糊看见,伪警察中有个熟悉的面孔,居然是横冢。他正大声叫叫嚷着,试图恢复秩序。
'噗',杨迷糊又扣动了扳机,横冢应声倒地,伪警察四处逃窜,但往回跑的居多。
杨迷糊换了地方,又打伤几个原地未动的伪警察。终于,所有伪警察全部作鸟兽散。
杨迷糊长嘘一口气,朝火车站方向逼近。
他有些懊恼,刚才自己执意留下,让川岛秀夫确定,纯子的行动只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重要的人物必定从火车站出站。
之后自己故意离开,反倒让川岛秀夫更加坚信,自己是在虚张声势。所以他打电给早已等候的横冢,调动大批伪警察过来。
至于为何不调用其他宪兵,是怕打草惊蛇吧。
川岛秀夫够狡猾,但他高估了伪警察的执行力和忠诚度。
其实,老太太刚才默认荣从范去接人,撇清接的人与川岛秀夫毫无关联,自己就应该想到这一点:老太太可能早已知道,川岛秀夫在干什么。
至于荣从范去接人,老太太可能毫不知情,因为她当时沉默了片刻。
临近火车站五百米,杨迷糊选了一个隐蔽处,埋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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