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宫保南略显意外地问,“这样写,不行?”
“嗬!你他妈还真好意思问!”赵队长目瞪口呆。
“这有啥?”关伟接过话茬儿,“以前,比这更离谱的说法,咱又不是没用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赵队长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继续说:“那时候,我一个人就能全权负责,现在好使吗?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咋地?最近刚成立个什么监察厅,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呢,何况是新成立的衙门?我是怕有人会查这案子!”
关伟和宫保南相视一眼。
“要不,你把咱俩抓了?”
赵队长忍不住皱起眉头:“瞅你俩这话说的!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抓你俩?我干脆把我自個儿送进去得了!”
巡警队长这个职务虽然是新的,但赵永才这个人,却仍然是旧的。
早年间,他还在衙门当差的时候,就曾帮周云甫等人擦过身上的“血”。
诚如关伟所言,那年月,各种冤假错案不胜枚举,偷梁换柱、屈打成招暂且不论,诸如“离奇失踪”、“暴毙而亡”之类漏洞百出的说辞,也敢往卷宗上写,“亡者附身”、“冤魂索命”也敢堂而皇之地搬出来说,端的一个死无对证!
但那是因为有盛京将军在,顶头上司都罩着周云甫,赵永才当然无所畏惧,况且还能从中捞到好处,何乐而不为?
如今情况不同,甭管是真是假,名义上已经法制分权,各个衙门分管一摊。
虽然巡警队长还是能说上话,也有一定实权,但那种不靠谱的说辞,却不敢轻易往卷宗上瞎写了——起码得像那么回事儿!
“你俩这事儿,要是四哥和五哥来办,肯定比你俩想得周全!”
赵永才看了看吊儿郎当的老六、老七,不由得埋怨起来。
金孝义和沈国良才叫活儿干得漂亮,每一步都帮衙门想好了说辞,哪像眼前这俩祸害,一天天净给别人添堵!
关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嘿!老赵,让你说的,你以为咱俩爱干这活儿啊?”
赵永才也知道,跟这俩人唠不出什么正经嗑,于是赶忙摆摆手,轰苍蝇似的说道:“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咋分的活儿!总之,下次再要动手,记得提前通知一声!”
“那就要看周云甫那边咋安排了!”宫保南懒懒地说,“按说,你们巡警局里,也不光有咱们的人,白家、苏家的人,也有不少吧?”
“所以呀!”赵永才应声道,“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可别赖我!”
宫保南点了点头,说:“别的岔子无所谓,不过,‘卧云楼’里面的伙计,应该还在你们这吧?”
赵永才愣了一下,他刚刚过来,还不太了解情况,便把目光投向了姓夏的巡警。
老夏见状,连忙应声道:“是王三全那小子吧?现在就在隔壁呢!”
关伟接茬儿说:“你们今天晚上得把他放了,那小子出卖了老爷子,铁定活不了。”
赵永才一听这话,连忙说:“哎!你们这次能不能把活儿干利落点?”
“放心,他这个活儿,不归咱俩管,你只要把他放了就行了。”
赵永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手下的巡警。
老夏立马会意,回道:“队长,枪响的时候,那小子正在楼下大堂,店里的人都能证明。”
既然如此,那就不算什么难事儿。
赵永才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话已至此,心里又有几分疑惑。
“老六、老七!我真是没整明白,你俩办完事儿,为啥不干脆跑了啊?那‘卧云楼’里都是一帮烟鬼,就你俩这身手,清了人,翻窗户跳出去就拉倒呗!就算有人看见,我也能给你们打个马虎眼,你俩非要报官,几个意思啊?看我闲得慌?”
宫保南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关伟也随声附和道:“赵队长,你也太看得起咱俩了,我们就是给老爷子跑腿的,人家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哪敢有废话呀!”
“奇了怪了!”赵永才想不通,“你俩要是跑了,这事儿当个悬案处理,我还不是手拿把掐?可你俩非得自己往我这跑,这不给我增加工作难度么!”
关伟和宫保南不再应声,心说钱你都拿了,大家各司其职,你跟咱俩抱怨什么!
“看来,有空我得给老爷子带个信儿,以后可不能这么整了!”
赵永才若有所思地咂咂嘴,接着一拍桌子,说:“行了,没啥事儿的话,你俩也赶紧走吧!”
“往哪走?”关伟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眼,“咱俩还得配合你做笔录呢!”
“你快拉到吧!让你俩做笔录,你当是写小说呐?”
专业的事儿,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赵永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快走走走!我现在瞅你俩脑袋疼,笔录我找人帮你俩做,做好了再让人给你俩一份,回去好好背!”
“那可不行!得按规矩来!”关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再看宫保南,已经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了。
“你俩少在这整事儿!”赵永才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