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瑾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保证的话说得再动听,进到这群被无良老板坑惨了的打工人耳里,都会被当成是在画大饼。
“对不起,我无法跟你们证明什么。”沈艺瑾诚恳道,“选择权一直在你们手上,要不要一起来清除垃圾山,你们说的算。我能保证的只有自己会一直清理垃圾山,直到它彻底消失。至于你们,我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
沈艺瑾说完,没再看牛头人跟马头人们,埋头继续清扫垃圾。
看着沈艺瑾连走路都很艰难,却还在努力扫垃圾的样子,牛头人跟马头人们面面相觑。
这里是他们工作了许久的地方,现在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人都开始为了改善他们的办公环境而努力了,作为当事人,似乎更应该尽一份力?
一开始,大家都还拿不定主意,只有沈艺瑾跟蔷薇一行人在清扫垃圾。
渐渐地,牛头人跟马头人们也加入了进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为清空垃圾山而努力。
人多力量大,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垃圾山一点点消失。
四周再无垃圾,被埋在垃圾下面的办公桌椅终于显露出来,臭味退去,大家也能摘掉口罩呼吸新鲜空气了。
“原来只要我们想,这些垃圾就能全部消失。”一个马头人感慨着,眼角隐隐有泪水滑落。
多少年了,他都在期待着有人能将这些散发恶臭的源头清除,苦苦等待多年,都已经等失望了,才发现原来不需要别人帮忙,他们自己就能救赎自己。
除了这位马头人,在场不少人都哭了。
面皮鬼被情绪感染,也跟着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它小声对沈艺瑾说:“他们的痛苦情绪在逐渐消失,应该是从梦境中释放出去了。”
沈艺瑾早有预料:“看来我猜得没错,想要打破梦境,就需要建立新的规则,让负面情绪彻底释放。”
公司员工的负面情绪来源于公司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只要修正制度,改变不公平的现状,梦境就会不攻自破。
“听起来挺简单的,但实现起来不容易啊。”面皮鬼意有所指,“这只是一座垃圾山。”
比垃圾山更可怕的,是背在每一位员工身上沉重的KPI,垃圾山好清除,可KPI带给员工们的压力呢?
沈艺瑾发觉面皮鬼脑子变聪明了,她狐疑问:“你脑子怎么突然好使了,是不是又偷偷吃情绪了?”
面皮鬼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
看面皮鬼这个反应,沈艺瑾就放心了。
只是看起来聪明而已,面皮鬼还是她熟悉的那个面皮鬼。
两人说话间,为自己改善完办公环境的牛头人跟马头人又默默回到工位办公了。
大家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争分夺秒到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沉闷的钟声突兀响起,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员工们一个个都沉了脸,刚刚消失的痛苦情绪又回来些许。
沈艺瑾站在远处看着,每位员工的身旁都多出了一个人。
根据穿着和脖子上戴着的工牌判断,应该是与每位员工相对应的领导。
领导绕着员工跟办公桌开始转圈,嘴里念念有词,沈艺瑾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员工们的反应也能猜出个大致来。
无非就是围绕着工作业绩展开,跟唐僧念经一样,折磨着每位打工人。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完全释放掉的情绪又要被召回来了。”面皮鬼皱眉,花了几个小时清理垃圾山才释放掉的负面情绪,竟然在领导的几句话里就回来了。
速度之快,马上就要让他们几个小时的努力功之一溃。
沈艺瑾此刻还很淡定:“别慌,你看那个人。”
她手指的方向,是一位捂着耳朵试图阻绝掉领导说话声的牛头人。
面皮鬼上下打量几眼,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同。
然而越是普通的人,往往会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牛头人忍无可忍,终是爆发了。
“够了!你天天跟我讲什么KPI,谈什么转化率,要不是你给我设定根本不可能实现的KPI,我至于完不成指标吗?自己瞎指挥搞出来的垃圾产品,整天想着让我们部门给你擦屁股,你怎么不先给我提薪啊?哦,我忘了,你没这个权利。”
“没记错的话,你在这个位置也干了三年了吧?怎么还没升职啊?这么多年了工资依旧只比我们多一点点,你天天说我们,怎么不自己反思一下自己啊?你给自己定KPI了吗,你的KPI实现了吗?没有就别老甩锅给我们!”
“不就是个工作吗,老子不干了!hr卡我们不让离职?你们流程有问题,老子现在别的没有时间可多得很,把你们告上法庭,看谁最后熬得过谁!”
牛头人这一通输出,怼得领导哑口无言。
这波可以说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见牛头人这边旗开得胜,其他还在忍受领导“魔音”的牛头人马头人们有样学样,也开始反击,把藏在心里好多年都不敢说出口的话骂出来,气得领导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偏偏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