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沉痛地凝视着他:“当时我们都太年轻。我还——”
格林德沃故意打断那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扭曲他的意思。
“还对我承诺过,关于我们。”
邓布利多的嘴唇动了动,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
“不。我曾与你同道是因为——”
格林德沃做出一副夸张地洗耳恭听模样,明知故问,狡猾地逼问那个想听见的答案。
“因为什么?”
'你为你曾经是这个世界黑色恐怖的知己与情人而感到羞耻和屈辱吗?'
两人互相凝视着,然后邓布利多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当然是因为那时候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言听计从,为爱盲目,根本离不开他,甚至还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没看出某人性格里隐藏的残忍可怕,沉迷于他的光辉梦想并为此添砖加瓦。
那些理念,那些疯狂的行为,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罪恶。
邓布利多感到一阵羞愧,不敢直视格林德沃那双同样明亮锐利的异瞳,那双眼睛像是能映照他内心深处最肮脏的秘密。
但格林德沃却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人逃避的机会。他突然伸手捧住邓布利多的脸,强迫老情人直视自己,语气轻佻。
“是因为我们的爱?”
被迫再次直视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热烈而危险的异瞳,邓布利多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盛夏,那个他们热烈相爱,他至今无比怀念的,几个月无约无束快乐与野心的喜悦之感。
面对这种审判,邓布利多忍不住颤栗,低声呢喃着承认了。
“……没错……”
格林德沃听见这答案,笑了。
他此时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只优雅的猫科动物,在费了点功夫成功捕获到自己的猎物后,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低下头,他又摸索着在邓布利多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安抚,怜惜,爱意,宣示主权,麻痹猎物?
身为那个被捕获的猎物,邓布利多柔顺地闭上眼,没有抗拒。
当年盛夏,他也始终是被这人牵着鼻子走的那个,像一条绕着主人脚边,祈求垂怜的小哈巴狗。
虽然他始终没有忘记格林德沃是多么危险,但,就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感情,沉溺于盖勒特的亲密。
……盖尔。
这边的两人在旁若无人的亲亲热热,然而,另一边,艾莉森已经鬼鬼祟祟把床头柜变形成了小提琴,非常认真地拉了曲林赛的《masquerade(假面舞会)》。
舞曲声有种清醒腐烂,荒诞疯狂,优雅靡丽的感觉。
嗯,很应景。
只可惜听到的两个家长并没有这么觉得。
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小巫师的存在感,邓布利多猛得睁开眼,下意识一把推开格林德沃,尴尬地看向女儿。
再次被打扰,格林德沃也没那么好脾气了——脱离为了大局的必要表演,他本来就不是个多好脾气的人,最多看在阿不思的份上对自己的幼崽多了一点点包容——眼神凶狠,不满地瞪着艾莉森,冷声警告质问。
“你到底在干什么?!”
停下拉琴,放下小提琴,艾莉森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始阴阳怪气。
“你们两个在我的卧室里亲热,难道不是想让我帮忙伴奏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们去放个洗澡水,铺好床,采购好成年人的计生用品?”
“……!”
自知理亏,格林德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捂住脸,羞愧欲绝:“艾莉森……”
艾莉森的枪口调转到他身上,夸张地做出一副她明白,爸爸知她知,心领神会的小表情,故意曲解意思。
“爸爸是想参观一下爹爹的卧室对吧?就在隔壁!不用不好意思!你们都是夫夫关系了,我这个爱情的结晶也早有了……”
在仿佛连珠炮似的一气话语中,邓布利多艰难地试图找到空隙辩解:“我没有……”
艾莉森的小表情更加震惊了,打断他后续的话。
“居然要直接住进去吗?好吧!不愧是爸爸。不过纽蒙迦德确实应该有爸爸的一份,艾莉森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要不补办一场婚礼昭告天下吧……”
——虽然有哪个人真的敢这么说,她可能一个钻心剜骨就过去了。
邓布利多脸色涨得通红。
被女儿逼婚的老父亲?
这像话吗?
女儿毒舌的火力没倾泻到身上,旁边的格林德沃自然悠闲看戏,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斜眼看着邓布利多,眼神里满是调侃。
羞愤之下,邓布利多终于从那些过去中清醒过来,决定逃离这种尴尬的局面——就刚才的沉迷而言,显然他依旧对盖勒特没有抵抗力,继续待下去太危险了。
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袍,语气严肃。
“艾莉森,我要回霍格沃茨了,你乖乖听话,不要乱跑,也不要做什么坏事。”
反正,他真的下定决心要走的话,盖勒特也拦不住他。
格林德沃挑眉:“怎么?这就要走了?”
艾莉森瞬间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