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还不知道,在蒋惜梅心目中,她已经不算人了。
她陪着蒋惜梅挑衣服,又让锦书将今早精心挑选的首饰拿来,给她装扮上。
双十少女风华正茂,用夏澜精心调配的面霜养了几个月之后,皮肤细腻,莹白透亮,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一袭上浅下深的碧色衫裙,衬得人愈发挺拔修长,如一杆亭亭玉立的荷柄,托举着清丽脱俗的荷花。
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锦书雁回连声赞叹,左一句蒋姑娘身段玲珑,右一句蒋姑娘青丝如瀑,一会儿夸她英姿飒爽,一会儿夸她天生丽质。
蒋惜梅脸都羞红了,低头时长发垂落半遮面,露出一小截白净的脖颈,说不尽的小女儿娇态。
方兰溪看到精心打扮的蒋惜梅,直勾勾盯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喉结滚了又滚,不知吞了多少口水。
蒋惜梅脸愈发红了,装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实则心里甜滋滋喝了一整罐子蜜。
“不许看!也不许笑!”
方兰溪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克制得近乎颤抖。
他用力咽下口水,鼓足全身勇气问:“梅花姐,我……我……我可不可以……牵一下你的手?”
蒋惜梅心悬到嗓子眼,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一句话,顿时好气又好笑,扔给他一个白眼:“出息!”
然后大大方方地拉起方兰溪的手,轻轻握了一下。
方兰溪的眸子瞬间炸开烟花,一蹦老高,原地转了三个圈,笑得能看见扁桃体。
夏澜忍俊不禁,锦书雁回也用力憋笑。
蒋惜梅抽回手,低着头跺了下脚,小腰一拧,一溜小跑逃了。
方兰溪一叠声叫着“梅花姐等等我”“梅花姐别生气”“梅花姐我错了”,快步追了上去。
院子里传来少女傲娇的声音:“你哪儿错了?”
“我不知道,但是梅花姐生气,那一定是我错了。”
“你!你个呆瓜!哼!”
“哎哎哎!梅花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想到哪里错了!”
“……”
笑闹声逐渐远去,留下满室情窦初开的甜蜜。
夏澜一脸姨母笑:“走吧,回去准备嫁妆。”
蒋惜梅没有父母长辈,她作为好姐妹,又是未来的大姑姐,还是她从前上峰的未婚妻,给她准备嫁妆也不算托大。
回到卧云庄后,夏澜没第一时间回枕云堂,而是先去醉云轩看看黎晏州。
没成想,竟扑了个空。
她心里顿时一咯噔——黎晏州十有七八在枕云堂蹲她。
而且善者不来。
锦书一脸看穿一切的淡定:“姑娘,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是躲不过去的,咱还是快些回枕云堂,免得王爷等得越久,火气越大。”
夏澜心比肾虚,下巴昂得高高的,色厉内荏:“我有什么好怕的?笑话!明明是他惹我生气!”
狗登西竟然对她图谋不轨,他还有脸生气?
咦——
等等!
他对她要是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才糟呢!
夏澜摸了摸脸,热乎乎的有些烫手。
甩甩脑袋,把即将步入十七岁少女不该有的想法驱逐出脑海,气呼呼地迈着大步走向枕云堂。
走到院门,就让锦书雁回停下,院外候着。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目光一扫,只见黎晏州正坐在榻上,手中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吹着。
面无表情,动作很稳。
夏澜心头打了个突,清清嗓子,镇定自如地吩咐:“小梁将军,你先出去。”
梁溪一见夏澜回来,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拱了拱手,脚下抹油,溜得比中箭的兔子都快。
夏澜小脸拉得老长,脚步声很重,气冲冲走到黎晏州面前。
男人放下茶盏,抬眸似笑非笑斜睨她。
连个气音都还没发出来,就被一双沁着汗的小手捧住脸,低头狠狠碾了上来。
唔——
湖水绿眸瞬间瞠大,紧接着又闭上。
男人大掌快如闪电伸出,扣住小姑娘命运的后脖颈,顺势下压。
密密实实,严丝合缝。
……
黎晏州憋了一肚子的郁闷随着呼吸一同乱了节奏。
忙里偷闲目光下瞥,望着两条细瘦虚软的腿,无声叹了口长气。
心有余而力不足。
明早肯定又要被梁溪看笑话了。
廊下。
梁溪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 党。
内心却早已哭成狗。
王爷说得没错。
他没脸笑。
呜呜——
他也好想有个香香软软的媳妇儿没羞没臊啊!
黎晏州满肚子的委屈,轻而易举融化在深绵热烈的吻中。
他知道夏澜是什么样的人。
别看前男友能凑一桌麻将,但骨子里还是非常传统的。
拉个手都能乐半天,亲个嘴内心的小鹿都能撞迷糊。
至于更进一步的行为,没了。
前世她总是被绿被甩,就是因为不接受婚前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