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溪很忙。
忙着当舔狗。
自从四月底的认亲宴后,将军府一直闭门谢客,他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蒋惜梅了。
现在方兰竹大好,他终于能定定心心黏在蒋惜梅屁股后头当小弟。
蒋惜梅的性格矛盾又拧巴,一面做梦都想当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姑娘,一面又对方兰溪的恭维奉承十分受用。
两人吃喝玩乐,看戏听曲,那叫一个花天酒地,逍遥快活。
要不是怕夏澜拧开他的天灵盖,方兰溪敢带着蒋惜梅一起去喝花酒赌钱。
蒋惜梅也是心大,纯纯的跟方兰溪处成了哥们儿。
毕竟她比方兰溪大四岁,方兰溪大献殷勤却没捅破窗户纸,她就真把小屁孩当成迷弟,完全没有半点不纯洁的念头。
这天两人刚从酒楼出来,约好明天一起去城外赛马,恰逢一辆马车当街缓缓驶来。
好巧不巧,楼上落下一根叉竿【支窗的棍子,就是砸西门庆脑袋那玩意儿】,咚一下砸在马头上。
骏马受惊,咴——一声长嘶,放足狂奔起来。
一名青布儒衫男子怀抱一摞书,刚从街边书店走出来,背对马车缓缓而行。
马夫死死勒住缰绳,扯着嗓门大喊:“闪开!快闪开!”
受惊的马根本不受人力控制,横冲直撞。
眼看着就要撞上,书生却浑然不觉,甚至停下步子侧过头,用肩头的衣衫抹了下汗。
蒋惜梅将醉未醉,眸子骤然一缩,一个飞扑窜了过去。
左手抓住书生衣襟将他扔向街边,右手飞刀出手,准确无误斩断车辕连接处的缰绳。
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利落上马,抓住半截缰绳用力上提勒紧。
健马乱踢乱蹦,想把她甩下来。
蒋惜梅左手稳稳控住缰绳,右手攥拳,对准马头接连几下重拳。
骏马前腿立起,踢蹬几下见无法挣脱,哀鸣着停了下来。
缰绳斩断后,马车往前冲约莫两丈远便停了下来,撞翻两个杂货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马车里的黎惟钧脑仁子差点被摇散黄,扯开帘子就要发作,却见马背上一道纤长艳丽的绯红影子昂然端坐。
仿佛天际飘逸灿烂的红云。
又如山巅最高枝头的梅花。
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他移不开目光。
方兰溪人都麻了,回过神来时,他女神已经完美控场,居高临下的朝他挑眉而笑。
“怎么样?”
“厉害!厉害!梅花姐,你真是小弟生平所见最英姿飒爽、最勇猛无敌、最文武双全、最豪气干云的女侠!”
方兰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噗噗冒桃心,屁颠屁颠上前牵马,点头哈腰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蒋惜梅哈哈大笑,扔给他一个白眼:“别瞎说,人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
“不不不!梅花姐温柔如水,貌美如花,弱柳扶风,纤纤玉质,是顶好顶好的小姑娘!”
蒋惜梅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利落地纵身,落地轻巧如燕子。
马车中,黎惟钧捂着嗡嗡作响的脑瓜子,呆呆地看着笑容明媚的女子。
脑中一片空白。
天爷地奶奶哎!
天下竟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佳人!
那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硬生生把黎惟钧一个见过无数美女的皇子给钓成了翘嘴。
黎惟钧猛的醒过神来,着急忙慌下车。
刚直起腰,砰的一声,一头怼到门框上,疼得他嗷一嗓子惨叫,险些当场掉泪。
蒋惜梅听见声音,牵着马上前查看。
“哎,你没事吧?可伤着哪儿了?”
黎惟钧晕晕乎乎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捂着脑袋摇头,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没——”
蒋惜梅微蹙着眉,一脸不放心:“我是济安堂的郎中,你要不要随我去济安堂看看?就在前面一条街。”
黎惟钧当即改口,哼呦哼呦惨叫连天:“多谢姑娘!我浑身是伤,有劳姑娘了!”
方兰溪刚才没注意,黎惟钧又抱着脑袋,大半张脸被挡住,他一时没认出来。
此刻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把扯下黎惟钧的手,顿时气笑了。
“好啊你!敢在我面前装,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话音未落,一记老拳捶了过去。
黎惟钧下意识侧头想躲,然而眼珠子一骨碌,故意将动作放慢半拍。
眼看着方兰溪的拳头捶到黎惟钧面前,蒋惜梅快如闪电的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阿溪,你干什么?”
方兰溪脸都绿了:“这小子跟我有仇!梅花姐,你别管,我要好好教训他!”
蒋惜梅皱眉道:“他受了伤,你就算打赢了也胜之不武。”
方兰溪气哼哼收回拳头,往蒋惜梅身边靠了靠,眼珠子一骨碌,壮着胆子拍了下蒋惜梅的肩膀。
“这位是我梅花姐,我最最崇拜、最最敬仰、最最佩服的人!也是你九婶的姐姐!”
方兰溪虽小,但脑瓜子活络,一眼就看出了黎惟钧的心思。
他也是个狠人,直接在辈分上做文章,先把黎惟钧踩下去一脚,免得这家伙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