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诚恳地道:“终归先母大仇得报,都是托王爷的福。”
秦王有些意外:“陛下赐你恢复夏姓,葛氏并非你母亲,你不必因她向本王道谢。”
夏澜黯然叹息:“先父犯的错与母亲无关,不论如何,母亲总归抚养我一场,这份恩情我不敢忘【别骂我了,都是假的!反正人都死了,说漂亮话立孝顺人设而已!不孝是十恶不赦的十恶之一,被人抓住把柄追究起来要坐牢的!】
王爷严惩凶手,使母亲九泉之下得以安息,这份恩情,夏澜亦铭记在心。”
说着深深福了一礼:“我既是夏氏后人,自当尽快回祖籍祭奠我娘,告慰夏氏列祖列宗。”
秦王点了点头:“应是如此。”
“今日是正月初九,距离王爷上次寒疾发作整整一个月。我不知王爷何时会再次发作,不敢即刻启程去东省。”
夏澜一提,秦王才恍然意识到,这一个月里,他身上的寒意仿佛一直没再加重。
以往每次发作过后都要养十天半个月,人才能恢复些精神,但要不了几日,身上又会越来越冷,一直冷到承受不住,迎来再次发作。
各种药物、频繁针灸,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循环这个过程,且每一次都会比上次更严重些。
秦王思索片刻:“回乡祭祖耽搁不得,否则有藐视皇恩之嫌,且会招人非议。不如本王随你同去东省,如何?”
夏澜摇头:“不行,王爷不可离开庄子。”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精神力虽然有了明显恢复,但在没有温泉加持的情况下动用精神力,搞不好一次就会耗干。
到时候没有温泉滋养,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就会很被动。
秦王沉默少顷,语气凝重:“你医术了得,再加上袁神医,应当能保本王安然度过下一次发作。”
夏澜迟疑:“说不好,我原就体弱,舟车劳顿之下勉强自顾,怕是无力顾及王爷。
不过袁神医一向为王爷治病,经验丰富,想来是可以应对的。”
秦王正要应声,就听夏澜接道,“既如此,王爷也不必来回奔波了,留在庄子安养最好。
我快去快回,争取在王爷下下次发作之前赶回来。”
梁高急了,大着嗓门嚷嚷:“夏姑娘这是何意?你就这样走了,不管王爷的死活了?”
夏澜皱眉,有些恼火:“梁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回乡祭祖,办完事就回来。”
梁高抬手往自己嘴上呼了一巴掌,急道:“夏姑娘别恼,在下是个莽夫,说话不中听,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有所不知,王爷每每寒毒发作,袁神医少说要折腾四五个时辰,王爷得受整整一天的罪。
姑娘回乡祭祖固然要紧,但王爷的身子——唉!还请姑娘费心周全。”
夏澜有些惊讶。
难怪上次为秦王治病之后,梁高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秦王也对她诸多包容。
合着这病,还真是非她不可。
夏澜垂眸,艰难斟酌。
梁高见她不吭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若是夏姑娘能将针灸之术传授给袁神医——”
秦王冷然打断:“住口!”
梁高一脸讪笑,委屈又无奈:“属下知道这要求实在强人所难,可这不是形势所迫么!”
夏澜叹了口气,妥协了:“请王爷移驾汤池,我先为您行针再启程东去,在王爷下次发作之前,我尽可能赶回来。若实在赶不及,也只得劳烦袁神医了。”
梁高忙将轮椅推来,秦王双手撑起身体坐进去。
梁高扛着轮椅,疾步匆匆去往后山汤池。
夏澜上轿,紧随其后。
心里想着,提前为秦王略作修复,应当能拖延下次寒毒发作的时间。
至于回乡祭祖么,请秦王多派高手暗中保护她,即便精神力虚弱,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夏澜到时,秦王已经入了汤池,上衣除尽,春红手捧案盘侍立在旁。
梁高坐在假山上,居高临下俯视四方,严密监视方圆百丈内的风吹草动。
夏澜解下斗篷,踏入汤池,接过春红递来的针包,选取合用的银针。
然后坐在秦王对面,调匀呼吸,聚精会神的下针。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秦王略粗的呼吸声,节奏稍显凌乱。
随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位,夏澜脸色越来越白,额上沁出的汗珠越凝越大,鬓发湿漉漉的几欲滴水。
约莫半刻,气喘吁吁,一根根取下银针。
春红眉头紧蹙,小脸凝重:“夏姑娘,请恕奴婢多嘴,上次您为王爷施二十九针,方才却是二十四针。”
夏澜心口一紧。
秦王的病不是单靠医术就能起死回生的,扎针只是装装样子,实则是用异能进行修复。
好悬是在水下行针,春红只能数针数,看不到刺的是哪些穴位,以及下针顺序,要不然她可能已经穿帮了。
夏澜抬手抹了把汗,有气无力地道:“王爷此时并非在寒毒发作期间,针数需相应减少,否则效力过于霸道,反而伤身。”
春红闻言跪地,毕恭毕敬地道:“奴婢不懂医理,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