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愕然瞪大眼睛,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来。
少顷,腿一软扑通跪地,扎扎实实磕了个响头:“少夫人饶命!奴婢不敢!”
“我不害人,但也不能白白让别人害了去。你既主动向我投诚,拿了我的赏赐,就必须为我做事。”
“若办不成事,你就等着秦王殿下灭你满门吧。”
宋澜说完,将茶盏朝桌面一顿,起身走进内室。
王婆子颓然跌坐在地,欲哭无泪。
捧着金叶子的手直打哆嗦,只觉得这金贵东西烫的手疼。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扶着膝盖慢吞吞爬起来,低着头默默退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给谁当棋子不是当,端看谁给的更多。
之后两天,范氏一直在忙赏梅宴的事,周蕙兰因着丢了要紧的东西,也没顾得搭理宋澜。
宋澜吃好喝好睡好,享受了两天清净舒适的日子。
夜里下了一场雪,晨起雪停,薄薄一层积雪覆在梅树上,红白相映成趣,煞是可人。
赏梅宴的帖子下遍京城各家各府,但因南阳伯府屡屡闹出丑闻,遭到今上降旨贬斥,高门大户少有人来,来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小户。
宋家作为儿女亲家,自是要捧场。
葛氏带着儿媳邓氏以及一双年幼的儿女,一大早便来了。
镇国公还不知道今年各地的孝敬被儿媳妇弄丢,国公夫人吴氏也带着两个儿媳妇过来赴宴。
其余皆是些五六品的官员内眷,倒也热热闹闹的。
范氏与周蕙兰在垂花门下迎宾,有人问起少夫人怎么没来,周蕙兰便温婉盈笑,说长嫂清早叫人来传话,说受风着凉,不宜见客。
镇国公夫人吴氏见自家儿媳跟着娘家母亲迎宾,眉头一蹙,心下不悦。
不过她一向不待见这个悍妒、无所出的儿媳,只是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便不耐烦的别开脸。
众人在花厅吃了盏茶,闲谈一番,便去后院赏梅花。
起身离席之际,王婆子凑到周蕙兰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姑奶奶,海棠院传话过来,清早收拾床铺时,发现床板中空,暗藏夹层,在夹层中发现几个箱子,瞧着眼熟,仿佛是您丢失的。”
周蕙兰闻言,脑瓜子嗡的一响,瞬间炸了。
“好啊!果然是她!”
王婆子急道:“亲家太太早早过府,已经见过少夫人了。少夫人素来孝顺,少不得要将东西拿出来孝敬亲家太太。”
周蕙兰怒火烧心,冷哼一声:“她敢!”
她朝贴身婢女耳语几句,便脚步一拐,朝海棠院而去。
那些东西关乎整个镇国公府的性命,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安排的是个色胆包天的混货,万一被他发现床下的秘密,那就麻烦了。
必须趁时间还来得及,先悄没声的将东西拿回来。
刚调过去的一个婆子两个丫鬟都是范氏的心腹,宋澜身边只有一个绿萝,要制服她轻而易举。
故而周蕙兰没再带别人,连贴身丫鬟都被她留下拖延时间,自个儿脚下生风,一口气冲进海棠院。
哪知闯进内室,不见宋澜,却见周明瀚满身酒气,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周蕙兰不假思索上前推他:“醒醒!母亲寻你呢!”
虽是一家人,但镇国公卖官鬻爵之事关乎全家性命,周蕙兰不敢让周明瀚察觉到苗头。
她推了几下,周明瀚幽幽的睁开眼睛,耸着鼻子闻了几下,忽然一把抓住周蕙兰的手腕,把她用力拽倒。
……
赏梅原不需要经过海棠院,但范氏故意带着客人们绕了一段路。
到海棠院外时,顶头碰见刚调过去的小丫鬟哭哭啼啼往外跑,没头没脑的,差点撞到客人。
范氏怒斥:“没规矩!冲撞贵客,还不掌嘴!”
小丫鬟跪地哭诉:“不好了!屋里……屋里出大事了!夫人,您快去瞧瞧吧!”
范氏一听,心下大喜。
成了!
那贱坯子不是有秦王撑腰么?
若叫秦王知道她是个荡浪无耻的烂人,恐怕秦王第一个容不下她!
范氏一脸焦急:“亲家太太,快随我去!可别叫澜儿出事才好!”
葛氏眉头一皱,直觉坏事。
但人都到了门前,又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跟范氏走进院子。
来赴宴的客人,一半是闲得无聊,一半是存心来看笑话,闻言不等范氏开口,皆加快脚步跟了进来。
才到窗下,就听见屋里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哼吟。
都是过来人,里头发生了什么众人心知肚明,不由捂嘴吃笑起来。
范氏一脸尴尬,假意责骂丫鬟:“少爷与少夫人新婚燕尔,一时情热也是有的,要你这憨货多嘴!”
丫鬟哭道:“不是这样的,是……是……”
有好事者笑嘻嘻地道:“若是新婚夫妻,婢女自不会如此惶恐,怕是真出什么事了。来都来了,大伙儿一道去瞧瞧,也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范氏巴不得呢,当先推开门朝里走去。
衣裳散落一地,床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