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拔下簪子就要往手腕上划:“需要多少血,我都可以!”
安陵容强调:“需要你和雍正两个人的血,弘晖是你们的孩子。”
宜修:“他就在景仁宫偏殿,我让剪秋和绘春将人带过来。”
看着昔日九五之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尊严,安陵容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从后世评价来看,雍正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是自从乾隆往后,大清皇帝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
闭关锁国后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最后被列强用大炮轰开国门,山河喋血,满目疮痍。
百姓何其无辜,那些被付之一炬的山水园林何其无辜,那些流落海外不知所踪的国宝何其无辜。
为了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安陵容只能选择委屈这位曾经夙兴夜寐的雍正帝了。
虽说雍正在政务方面颇有建树,但他在《甄嬛传》这部作品中的人设的确不太好,走到最后几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也许被宜修精神折磨了太久,雍正看见安陵容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反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距离子夜还有一刻钟,安陵容从袖子中拿出景大人给她的道具。
她将铜盆放在月光下,把宜修和雍正两人的手搭到铜盆边缘,先将道具放入水中。
接着划破两人的手指,将指尖鲜血滴入水中。
血滴很快在水中晕开,变成了浅淡的红。
水中的道具缓缓吸收着宜修和雍正的鲜血,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周遭。
宜修身后浮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安陵容有些疑惑,怎么会是两个人?
坐在地上的雍正瞪大眼睛,不顾手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站起来,口中喃喃道:“菀菀,是你吗?”
宜修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面容苍白的姐姐纯元。
对方手上牵着的,是她日夜思念的孩子弘晖。
弘晖看着宜修声音哽咽:“额娘,您终于能看到我了!”
宜修伸出手,想摸一摸弘晖的额头,手指却从对方的身体穿过。
她的表情变得慌乱,她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去握住弘晖的手,可能抓住的,只有一片凉薄的月色。
雍正看着纯元,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爱人就在眼前,他却停下脚步,不肯上前一步。
雍正喃喃道:“菀菀,自你去后,朕心中孤苦无依,时时挂念。
午夜梦回时,总是想起我们在王府时的甜蜜过往,如今你现身,是舍不得你的四郎吗?”
纯元看着雍正的眼神并不热切,反而哂笑道:“演戏太久,入戏太深,就连自己也骗了进去。
爷莫不是忘了,那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盛大求娶,只是您为了打消先帝爷疑心的挡箭牌。
我入府为妻,也只是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与雍亲王府的一场交易罢了。
爷爱的人从来都不是纯元,也不是年世兰,而是您自己。
您最爱的,只是这至高无上的尊荣,和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皇权。”
纯元的话扯下了雍正的遮羞布,他气急败坏道:“你不是我的菀菀,我的菀菀温柔如水,堪为佳妇。
你这哪里来的野鬼,竟然敢冒充我的菀菀?”
安陵容在一旁冷冷看着纯元和雍正的交锋,对于这位堪称顶级白月光的纯元皇后有了新的认识,果然是一个智慧与毅力并存的奇女子,只可惜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听到柔则的话,宜修缓缓转过头。一字一句道:“姐姐,你刚刚说,你入王府是家族和爷的一场交易?”
柔则看向宜修的眼神格外温和:“是的,家族当初将宝押在雍亲王身上,一个侧福晋,不值得家族全力支持。
所以,我才会入府为嫡福晋。”
柔则牵着弘晖的手,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妹妹,姐姐自知这些年来对不起你,能为你做的只剩下照顾好弘晖。”
白色的光从柔则身上流淌向弘晖,她推了推,示意弘晖站到铜盆中去。
宜修看着那颗珠子将盆中的血液悉数汲取,接着飞起来没入弘晖胸口。
银色的月光笼罩着弘晖,过了一会,地上出现了弘晖的影子。
看着弘晖终于回到宜修身边,柔则的执念也已经了却,她的身体变得透明。
看向宜修的眼神带着期盼:“妹妹,姐姐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那个时候的我们都没有选择。
妹妹,你能原谅我吗?”
宜修嘴唇动了动,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她就这么看着纯元透明的身体在月光下消散,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消散。
弘晖从盆中走出来,握上宜修的手:“额娘,你不要伤心,嫡额娘说她很开心。”
宜修将弘晖的小手握紧,她想露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止不住往下落。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宜修蹲下用两个手握住弘晖的手:“额娘帮你暖一暖。”
安陵容开口:“弘晖如今是半阴之体,十个月内不能见到阳光。
这往后每一日你都要用至亲之血作为药引,将温补养身的药物给他服下,十月后才能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