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珀堡外都是雪白色的大雾,天上地下雾蒙蒙的一片,视线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与建筑物,包括昏黄色的路灯。
雾化的水汽在窗户的玻璃上蔓延流淌,整座城市静悄悄的宛若空城,就连每日从不缺席的电车都停运了,房间里开着的白炽灯在绵密的雾里微不可察,几乎没有什么光源可言。
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雾天气不知不觉间席卷了贝洛伯格,即便是天舶司官员站在罗浮玉界门内手持观星镜眺望,也只见整颗雅利洛星球的上空覆盖着雪白色的大雾。
行政广场中被缴械扣留的星际和平公司员工都放走了,临走前还眼巴巴地望着唾沫飞溅的说书先生恋恋不舍,看那样子浑然已经成为了忠实听众。
在与先生相见恨晚的目光中,每个员工都极为慷慨大方地掏出了五千信用点,临走前人手一本《仙舟英雄传》,站在飞舰前恋恋不舍的挥手说再见。
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先生揉成一团扔在桌子角落里写着统一零售价50的标签。
先生的目光中饱含热泪,仿佛与挚爱亲朋间的离别,公司员工们也热泪盈眶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竟生出了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情绪。
就差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公司乘舰将欲行,忽闻场上醒木声,连绵锦云飘万里,不及先生卖书情。’
先生抹去眼角的泪水,心说除了那个粉头发和灰头发的小姑娘以外,像这种傻且好骗的怨大头群体哪里去找?
早知道就捆绑销售和饥饿营销,肯定能卖出五万的天价来。
员工们也深深地呼吸,擦去脸上的泪痕,心说像这般大才的先生哪里去寻?
这般抒写着仙舟波澜壮阔历史的古籍居然才五千?
简直赚翻了,闻闻这墨水味都是仙舟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味道,值了。
在星际和平公司的飞舰离开不久后,路易斯·弗莱明和董事会的成员们也相继离开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一道指令迅速传遍了整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以及其各类分公司,公司内部顿时一片哗然,几乎每个高层的脸上都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同时公司用最快的速度向宇宙中各方势力发出邀请,将会在庇尔波因特展开一场关乎宇宙未来格局的招待会,也是公司创始人路易斯·弗莱明时隔七百余琥珀纪的再一次出席。
所有人都在惊叹,怀疑是不是星际和平公司要发生重大的变革或是受到了琥珀王的指引。
毕竟那股威严的气息与琥珀王的敲击声震撼银河,而后的星际和平公司立刻就有了大动作,很难不让人去联想猜测。
可宇宙中各方势力的猜测都与江凡无关,他推开贝洛伯格的城门,与仍然在岗的机械机动兵擦肩而过。
前方的冰雪平原成了茸茸的青草地,草间盛开着白色小花,花在连绵的雾中摇曳。
镜流握着轻语剑,站在无边的浓雾中,银白色的长发像是钻石或者冰晶般闪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百年的岁月里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喜欢找个安静荒无人烟的地方握着剑,即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年轻时他会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嘴里嚼着口香糖或捧着奶茶,用手撑着下巴觊觎她。
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带这女人回家,即便每天挨打受训被她强吻也愿意。
那个时候碧湾洞天的海浪潮起潮落,岸边的小花盛开,漫天的白色花朵经风一吹飞舞,落在她的头发上,他看得心扑通扑通乱跳。
从她很多年前转学到罗浮学宫的时候,到她成为少女,挥舞着三尺青锋的时候,见她一次,喜欢一次,只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强娶打破了他所有的布置和预谋。
他们久久地对视,不说一句话,也什么都不用说,眼神说明了一切。
剑刃上挂着淡淡的寒霜,铺天盖地的霜气涌上化作了雪白色连绵的雾,镜流歪着头看他,长发娓娓地垂下。
“你怎么来了?”镜流扭过头,看着几米之外的河流,手中的轻语插回剑鞘中,“雅利洛和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江凡伸出手,镜流扭过头不去看他,但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铺天盖地升腾的寒霜消失了,弥漫在青草地的雾气开始散了,周围出现了挂着雨露的白色花朵。
几米外的小河湍急流淌,河并不深,水很清,河底都是圆润的鹅卵石,水流撞在河面突起的鹅卵石上化作白色的泡沫。
他牵着镜流的手走到小河边坐下,俯下身去脱掉镜流脚上的靴子,把镜流的脚放进湍急的河水里,天气已经入秋,但河水却意外的温暖。
“路易斯·弗莱明不愧是活了七百个琥珀纪的老古董,人老成精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江凡也把鞋子脱了把脚放进清澈的水里,低头就能看见小鱼围绕着自己的脚踝游动。
“表面上星际和平公司任由我驱使成为我的麾下,可公司不但得到了我的庇护,同时与仙舟的关系更进一步,公司与仙舟的联盟有百利无一害。”江凡握紧镜流的手,歪过头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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