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狭小的地道,几乎只能容纳几个壮汉贴墙行走。
手掌撑着湿滑的墙。
走在前方的大汉停了下来。
“有风…”
想来应当是快到了甬道洞口处。
然而站在人群中央的面具男子,却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的黑暗。
“把灯笼熄了。”
冷冷的,他的嗓音沙哑。
霎时间,一阵阴风刮过,灯笼的光亮,在众人面前熄落。
攥着灯笼的把手,壮汉咽了一口唾液。
“头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要这般大惊小怪?”
指尖落在墙壁上,面具男子感受着墙壁的冰冷。
“有些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消失在黑暗中。
忽然间,破风声起!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了过来。
“头儿!不好,有暗器!”
作为,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水匪,这声音大山一听,就知道…是箭矢的声音!
赵长霖手腕握紧长弓,这狭小的甬道,让她不得不侧着自己的身子,弓弦的弧度逐渐被拉满。
她眼里是一团红色的人形。
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山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自己的脸颊侧边。
一抹猩红色的血液滴落了下来。
“叮!”
火星四溅。
银灰色的面具,被擦出火星,箭矢的力道霸道无比,深入寸许。
额头刺痛,温热的血液,从额间流淌,落到了鼻尖。
好在,这面具并不是凡品。
不然此刻的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手指握住箭矢,面具出现了裂痕,一寸一寸裂开。
“阁下…可是影卫?”
凭借着敏锐的直觉,顾昭几乎不用细看,这样的身手,定然不是城中守军,发现他们逃窜。
胆敢有胆量,孤身深入甬道,也不是那群衙门的看门狗能做出来的事情。
影…影卫…那不是皇帝陛下的亲兵吗?!
大山心中顿时惊慌,看来,那狗皇帝终究还是查到了此处。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知元心中霎时明了,虽然顾昭相比之前,变得沙哑了许多。
但还是能够听出来,这的确是他的声音无疑。
“顾指挥使,别来无恙。”
夏知元开口,他倒要看看顾昭究竟还有什么本事,能够逃得过这天罗地网。
“这一箭,不过是送还给你罢了。”
“如何?”
“可还受用着?”
这弱不禁风的女声,让几名大汉都愣在原地,想来…这应该是主持运河扩建改造的那位大人?
顾指挥使…这官位听着就威风凛凛,难不成他们头儿以前还真是朝廷大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知元…你果真有本事…”
“这都能找到我!”
指尖勾着箭杆,顾昭咬着牙关,手腕猛一用力,直接将箭头拔了出来。
他的嘴角咧的大大的,眼眶中几乎笑出血水。
“是…那一箭的确是我射的…不过,你就不好奇吗?”
“我究竟是怎么做的,在那位皇帝陛下万军的保护中,一箭正中你的命门啊!”
额头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新长出来烧伤的皮肤,几乎是脆弱不堪的,顾昭痛的就连伤疤上的血色都褪去了一半。
“夏知元…我杀得了你第一回,自然也杀得了你第二回。”
“你别以为…老子是懦夫!”
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癫狂。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停手之意。
“嗖”的一声!
又是一箭射了过来,正中顾昭的肩膀,血色飞溅。
其他几个大汉,才开始反应过来。
他们赶紧将顾昭护在身后,以人肉筑起城墙,生怕顾昭今日就命丧此处。
这可不是因为他们心善,死了别人那自然是不打紧的,死了头儿,那他们日后吃穿用度…该找谁去要?
总不能指望着山野上来往的几个客商,那些人兜里能有什么钱。
能够凑出来一串铜板,都已经算是祖上冒青烟儿了。
“头儿,别怕!”
“有大山护着你!”
赵长霖垂落下来的发丝,被弓弦弹开,又是一箭搭了上去。
她冷着眉眼,似乎今日就要做出一个决断。
“殿下…我们还有许多问题要问,莫要将人射死了。”
踮起脚尖,夏知元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在赵长霖的耳边低声耳语。
她知道殿下心中有怨气,可是人死债消,秘密可就再也不能说出嘴了。
况且,留着顾昭一条性命,还能牵制顾家老爷子,以及整个蠢蠢欲动的顾家。
虽然这招的手段并不怎么光彩,但所谓的兵不厌诈嘛。
就像现在,顾昭为了不让人看见,还不是走了这臭沟子。
因为护城河的停建,这条小道,还没来得及做防水处理,所以整条小道中,都是湿漉漉的积水。
这条小道,藏得极为隐秘。
洞口处长了一大堆的茅草,几乎,将洞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