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停泊在街道的巷口,身着着粗布衣裳的的大汉,双手叉腰,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车上好的渔货,放在了簸箕之中,齐齐陈列着。
几个大户人家挎着菜篮子的丫鬟,早就在下面等候着,她们手中握着几两碎银子,这时候就已经开始挑选上了自己心仪的大鱼。
“上好的海货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过时不候啊!”
一字一句的吆喝声,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中,更是引得在楼上吃着早点的富家子弟,用折扇撩开竹帘,往下看了一眼。
他们手中握着茶盏,上好的清茶散发着淡雅的馨香,热气氤氲,往竹帘飘去。
“海货,哥几个有兴趣吗?”
这海里的鱼呀,土腥味自然没有湖里的鱼大,所以也更受欢迎,只是煲汤喝的话,还是得上好的一尾肥美鲈鱼,千金都不换啊!
“没有什么兴趣,还是吃我这虾仁海鲜粥,有滋有味。”
公子哥捏着瓷白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里面盛着微红的虾仁,点缀着些许碧绿的鲜葱,他放在唇边,一口咽了下去,即便被滚粥烫的皱起了眉毛,那也不肯松口。
他这滑稽的模样,自然引得几个同行的兄弟们拍桌捧腹大笑,其中一人乐道:“瞧你这没吃过的样子,你这不也是海货,里面怕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吧?”
那人倒也没有赖账,反倒直接承认。
“是啊,如今我这碗海鲜虾仁粥,可是人家招牌名菜了,怎么你们来酒楼吃饭还揣着书生范呢?”
“别装了啊,都给爷少装几个,赶紧塞吧!”
听着隔壁的嬉戏打闹声,夏知元颇有些无语,不过这隔间不隔音倒也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不至于她和殿下两人在这里略显孤寂。
大眼瞪小眼。
“怎么,殿下方才不是吵着要吃这碗海鲜虾仁粥吗,怎的如今不动勺了?”
夏知元笑眼眯起,认真的看着赵长霖的眼眸,她伸出手越过那小小的木桌,捏住了殿下眼前瓷白的汤勺,手指微微搅动,就舀起了一勺白粥,上面还盛着一颗虾仁。
窗外的一缕金色光芒打了进来,阳光正好,半开的纸窗影子映照在两人眼前的桌上,那根清翠竹竿身影被拉的老长。
赵长霖见对面的人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她有些抵挡不住,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眉尾挑起,丝毫不加掩饰。
“竟然劳烦了大人这双日理万机的巧手,那,这口热粥,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罢,她红唇微启,牙尖轻轻的就咬住了瓷白的勺子,夏知元没想到自己的挑逗,居然不起作用了,于是愣神的片刻,手腕就被赵长霖给握住了。
拇指温柔的按压在她的手腕上,赵长霖轻轻的揉着,一口粥喝完了。
赵长霖这才来得及说话,她语气中难以掩饰关怀。
“这几日,难得约知元出来游上一圈,手可否还酸痛?”
“要是疼的话,现在就要敷药了。”
说罢,赵长霖就往自己的衣兜里掏去,那里显然装着什么,不过片刻,赵长霖就摸出一个温润的玉盒子。
她指尖灵巧,很快就将盒子打开,指尖擦了一点奶白色的膏体,就要往夏知元的手上抹去。
听着殿下的这两句话,夏知元居然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品出了一缕醋味,仿佛整个包厢中都弥漫着醋坛子的味道。
殿下这是吃醋了吗?
是因为自己整日要打理手里的公文,所以忽视了殿下的感受吗,可是殿下身为皇帝,不应当比自己更忙吗?
剩下一个结论在心中隐隐约约即将浮出水面,夏知元却依旧不敢断定,自己心中所想就是事实。
直到冰凉的膏体落在了手腕上,殿下的指尖慢慢揉搓着,昨天夜里的酸软,被彻底缓解,夏知元这才缓过神来,从游走的状态到清明。
赵长霖很清楚手腕使用过度之后,那阵阵的酸痛,如若不好好保养,以后落下病根,也是说不好的事情。
她的指尖在白皙的手腕上游走着,低头认真说着:“以后,你的公文不必写的那么规整,有一些长话短说就可以了,他们在你手底下办事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然能够看懂。”
“若是看不懂,那就证明,这人啊,太过呆板,不适合待在这样圆滑的职位上,或许,调去百姓中是更好的选择。”
“但也不能亏待了忠义耿直之人,得挑个好官位,让他们心甘情愿。”
殿下说的一番话,夏知元认真的听了进去,于是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殿下揉搓的动作。
殿下似乎俨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老手了,对于手腕哪处酸痛,得心应手,宛如那拿了锦旗的老神医一般。
想到殿下拿着锦旗这模样,夏知元只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样与你说,你又听不进去。”
“那是不是得到了夜深人静,你讨饶的时候,才能听进去。”
直到药膏全然化解,赵长霖这才收回了手,拿出手帕,细细的擦着她的手指。
殿下怎么七拐八拐又拐到别的话题上了,夏知元无奈,只能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