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将庭院的长廊照的亮堂堂,远处的欢歌载舞,悠悠扬扬。
夏知元吹了一整日的冷风,难免困顿,方才在马上把殿下惹炸毛之后,殿下显然还没有歇气。
仍旧是气鼓鼓的跟在自己身后,像是被踩到尾巴闹别扭的小犬,不愿向主人讨好,又渴望着主人回过身来抚摸小犬的头颅,小犬想要伸出柔软的舌尖舔舐主人的掌心。
“殿下,不是说有礼物吗?”
“如今真正的庆功宴也过去了,殿下还不愿意拿出来吗?”
“这可真是让知元白白期待一场啊。”
回过神来,夏知元主动低头,走进了殿下的身边,她知道殿下今日婉拒了将军们的邀约,并没有去庆功宴,而是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要陪着自己。
这一点,夏知元还是挺开心的,她弯下身躯,手指勾住了赵长霖的小拇指,渐渐的将殿下拉了过来。
她身上的白色绒毛被吹得翻飞,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兔子,正在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赵长霖的手背。
又这样转过身来轻声哄自己消气,赵长霖只觉得心中郁闷,可也舍不得甩开她的手。
任由夏知元将自己的手背完全包裹,感受着她温热的指尖揉搓着自己的手背。
“你啊,让我拿你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就在你的房间里,我早就准备好了。”
赵长霖不愿意两人过分生疏了,所以即便夏知元想用君臣之礼称呼她,她也是不愿意的,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唯独在她这儿想寻求一隅容身之所。
听到殿下这早有准备的话语,夏知元叹了口气,她早该知道像殿下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忘记答应自己的承诺。
于是,夏知元果断的撒开了殿下的手,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这大半年来,夏知元一直待在西州城宛若一只采花蜜的小蜜蜂,辛勤的操劳着,这处地方也就成了夏知元三点一线的安歇处。
看着夏知元远去的背影,赵长霖只是若有所思的收了自己的手,闻着上面清淡的药香味,她视若珍宝一般,将自己的手背放在了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温热的感觉传来,赵长霖又被自己唇瓣的水色给惊醒这场美梦,她就像是做贼心虚的小偷一般,赶紧将自己的手藏在了龙袍后,指尖微微曲卷着,那股清新淡雅的药香味还萦绕在鼻腔边,昭示着她方才所作出的越界行为。
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夏知元推开了自己的厢房房门,门是虚掩着的,显而易见的,是有人进来过。
这个“人”应当就是殿下了。
不然殿下又是如何将礼物送进来的。
手指从木门上挪开,夏知元就见到了自己终身难忘的“礼物”。
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装饰,将原本朴素的房间点缀的满满当当,红色的绸缎犹如山林间漫无边际的红枫一样璀璨,让人心生向往。
而放在床榻间的则是两件凤霞披冠,凤凰缠绵,金玉镶嵌,大红色在烛光下当真宛若流火。
她愣住,就连脚也停顿在了门外,没有往里面踏去,夏知元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只觉得感触万千。
“怎么,是不喜欢吗?”
身后的身影贴了上来,赵长霖看着夏知元的背影难免关怀,她也忐忑知元送出这份礼物,知元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很喜欢。”
“只是没想到,殿下连自己的一份都准备好了?”
她眉梢眼角带着笑,勾住了赵长霖的脖颈,往下带了带,夏知元的身躯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很轻盈,她又比分别的时候轻了很多。
赵长霖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于是赶紧用手环绕着夏知元的腰肢,她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也根本没有打算掩饰。
“是,既然说…你是我的妻子,那么成婚大典,就不能敷衍。”
“这一切,我都准备好了。”
从西州城的胜仗开始,赵长霖将交往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从今洲城到西州城的一路上,她从来就没有松懈过。
“今夜你我,便是真正的妻。”
“如知元所说那样,春日白雪,岁岁年年。”
“我想同你看四季,不只是共执一伞,小雨白雪,不只是君臣之礼。”
夏知元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般认真的样子,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也忘记有所反应,赵长霖低下头,她墨色的发尾落在了肩膀上。
鼻梁相抵,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夏知元的唇上,赵长霖动作轻盈,生怕自己一用力,就将夏知元给推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胸腔中的气息已然被用尽,夏知元这才推了推赵长霖的胸膛,示意殿下不要再“肆意妄为”。
凌厉的眉尾一挑,赵长霖这才彻底放下怀抱中的夏知元,她没有管自己唇瓣上的一片晶莹,反而有些哼笑出声,对于夏知元红彤彤的脸颊,略微有一丝担忧。
“殿下还真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里还是走廊,殿下就不怕有他人撞见吗?”
夏知元气鼓鼓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微肿的唇瓣,她此刻的模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