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声响起,杀声连天。
赵长霖冷着眼看着血流成河的一幕,正如她说的那样,如若不降,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世道本就是如此,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不过一夜之间,昔日名震大江南北风光一时的西州城水匪已被除尽,不仅仅是西州城的老百姓奔走相告,就连中原来往的客商也为此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他们早就看西州城那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水匪不顺眼了,如今路过西州城要塞终于不用把自己的老婆本掏出来付过路费了!
可真是大快人心!
当今圣上继位以来,做的这件事最令他们口头称快,更何况,朝廷还许诺将国库拨出重金重新修葺道路,让沿海区域的运输更为方便。
到时候,他们不仅仅是路程变短,就连想吃到新鲜的海货鱼鲜,那也不再困难。
“何止啊,各位老兄们,从今以后被水匪占据的水路又重新开放了!”
“届时我们想做些小本生意,那也不再是难事,听说…陛下还要下放港口的税收呢!”
人群嘈杂,西州城百姓的篮子里装满了鲜花,他们站在城门口,打算热烈欢迎剿匪归来的朝廷卫队。
这里的匪患成群,西州城从万德皇帝年间就备受苦恼,直至今日,这群嚣张至极的水匪,才得到了应有的制裁。
“要我说啊,这一切咱们都得好好的感谢那位大人啊…”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叫我们修筑城墙,恐怕,我们连叛军的突袭都抵挡不住!”
西州城的百姓想到那日城墙外杀声震天,就觉得心有余悸,幸好,他们守住了自己的家园,也守住了自己的城。
几人还欲要再言语,就只听得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潮,他们赶紧闭上了嘴巴,手中抓着一把鲜花,淡蓝色的花朵散发着阵阵淡雅清甜香味。
这是螺母为西州城撒下的赐福而幻化成的花朵,同样也是西州城拜见对于外人最高的敬意。
墨色的骏马从城门而出,率先打马而来的,是护卫在年轻皇帝两旁的影卫,赵长霖怀中抱着夏知元。
这是她执意为之,赵长霖已然做了决定,要让知元和自己成婚,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
“陛下如此这般,不会觉得太过高调吗?”
“还是说陛下,对自己胸有成竹?”
夏知元对于这几月赵长霖的转变,不可谓不震惊,从前殿下虽然骄阳似火,但顾虑的太多,像是一轮红日,收敛着自己的光芒,不让它灼伤万物,亦不让遮云蔽日的云雾阻碍自己。
而如今的殿下似乎对自己手中的权力,运用自如,不再惧怕任何威胁,从殿下的小心翼翼不能确定,后来的胸有成竹,夏知元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殿下一定做了许多决策。
这其中大概也包括殿下口中所说的那份“大礼”,虽然夏知元隐隐约约有猜测,但她依旧不能肯定殿下要和自己所说的,究竟是不是——迎娶自己为妻。
“胸有成竹…大概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这是朕想做之事。”
“就像朕许诺知元的那样,会再次来到知元的身边。”
马蹄悠悠,无数淡蓝色的花朵从空中落下,落在了人墨色的鬓边发丝上,花朵亲吻着长发,一股馨香萦绕在两人身边。
赵长霖闭起眼眸,贴在了夏知元的侧脸颊上,她一身帝王之气,却甘愿为眼前之人收起龙尾,收起龙爪,封刃利齿。
甘愿沉溺在她的身边。
“朕要说的事情,想必知元也已经猜到了吧,你这样剔透心思,七窍玲珑心,还有什么是瞒得过你的眼睛呢?”
“知元啊……”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吗,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妻吗?”
这样温柔缱绻的问询,只有两人能听见,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夏知元怔愣片刻,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听到殿下这样亲口说,她还是难免心中怦然跳动。
只觉得有一股酸甜流淌在星河中,那双淡色的眼眸,霎时间就变得亮晶晶的。
虽然她知道殿下一切都做了决定,可是,这样前来要问她,遵循她的意见,还是让夏知元觉得殿下格外珍重她。
“殿下想听到知元的答案吗?”
抬起头,夏知元的红唇离赵长霖的侧脸只有极近的距离,只差一些,她就要吻了上去。
赵长霖听到这句模棱两可的回答,她闭着的眼睛睁开,淡蓝色的花瓣,从眼睫滑落。
“难道知元不愿吗?”
赵长霖问出口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知元心中在想些什么,是志在四方,还是…身居高位。
即便她讨厌,自己尚不知情就被知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可却还是无法阻挡,自己被她吸引着。
只有她,唯独是她,能够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惦念起的名字。
是啊,她是一个成功的掌权者,却是一个失败的情手,从始至终赵长霖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主导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她做不到看着那一双悲戚的双眼,无动于衷。
“愿意。”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