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一张黢黑脸涨的通红,几乎是咬牙硬撑,身边另一名大汉见到这场景,也赶忙来帮忙。
两人一起将板车拉了回来,这才有空喘口气,一人揉着自己的腰,瞪大眼珠子扫了一圈,无比火大的骂道:“方才那小兔崽子呢,现在跑哪儿去了?”
“该不会是胆子小了,被吓哭的回去找她老娘要奶吧!”
“下回别让老子逮到他…”
话还没说完,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就从脖颈处传来,一柄皎如银月弯刀如同地府的勾魂锁,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后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这臭不要脸的老匹夫,说些什么呢,谁他妈是小兔崽子?”
“我告诉你们两个,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水匪,你们有本事就来杀我呀,别是吓得屁滚尿流,看到我手里这柄弯刀就什么都不敢了吧!”
话音刚落,那瘦削的哑巴小子,就一用力猛拽刀柄,只听得“咔嚓”一声,大汉人首分离。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在山坡上滚了几滚,溅起不少碎屑石子,一双眼睛瞪的宛若铜铃,死不瞑目。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
另一名大汉看到这副场景,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手撑在地上,双腿一软,就从山坡上飞滚了下去。
他的裤裆一湿,一整泡尿就拉在了里面,方才多年好友的黑血溅了他一脸,将他浑身上下都用鲜血淋了个遍。
他用手护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滚到哪儿去了,头昏目眩的。
哑巴小子收了自己手中的弯刀,双指并拢,他轻轻一拂,就将刀刃的鲜血给抹去,指尖上沾染了猩红色的血液他也不嫌弃,反倒是很享受的,一般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中,舌尖搅着指尖,将那鲜血舔的一干二净。
唇边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御驾亲征…呵呵,真有意思。”
“那老子倒要看看这身居龙椅之上的皇帝,究竟有个什么本事?”
“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女流之辈,也配和我们叫板!”
别看这水匪如此嚣张,他们也是有嚣张的本事,当初万德皇帝想攻打西州城的水匪寨子,聚集了好几次军队,最终都以“水路受阻”的原因,被水匪使用游击战的方式逐一击破,最终大败而归。
朝廷的军队不仅人员伤亡惨重,甚至还丢失了几艘补给货船,可以说是丢人丢大发了,以至于万德皇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待见西州城这里的平头老百姓。
万德皇帝虽然好大喜功,可也不是那不明辨是非之人,他心中门儿清。
坚信是西州城平头老百姓出了细作,将朝廷军队的情况透露给水匪寨子,才会导致朝廷的军队大败而归。
这是根本原因。
西州城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救了还不如不救。
………
龙纹旗帜在湛蓝的天空中飘荡,一声大过一声的号角声呜呜作响呢。
身着着黑金色盔甲的赵长霖,拿起了长枪,金色的龙纹一圈一圈缠绕,在漆黑色的枪杆上,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与她并肩而行的,自然是靠在马车之中的夏知元,手指撩开帘子,夏知元看着殿下意气风发的侧脸,说不出来的满腔欢喜。
至于,系统给她的选择,她也已经做好了决定。
昨日这么大的阵仗,那比老鼠还精明的水匪,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说不定此刻都已经查到了朝廷动向的大概。
不过,这有何妨?
如今的他们,要么舍弃自己的水匪寨子,要么就死战到底。
是生是死,可由不得他们再选了。
为了不重蹈万德皇帝年间的覆辙,夏知元当初在来到西州城的时候,就已经对西州城水匪寨子的各个出入点,做了详细的调查。
当然,如果只是凭借她手底下的影卫,自然做不到这样犹如gps精准定位的扫描,夏知元是查看了系统给出来的详细地图,才将水费寨子附近的所有出逃地点,一一记录了下来。
而昨天夜里她就将这份地图交予了殿下手中的影卫,命令他们加派人手,死守在哪个出入点,只要是水匪寨子中有水匪或者老弱病残逃出来,尽数扣押。
让水匪寨子中的老人孩子先走,一向是水匪的基操,他们是不畏生死,每一次出海打劫那都是签了生死状,如若是为了寨子舍身取义丧生在大海与腹中,那么他的家人,统一是由寨子中的其他水匪赡养。
所以每次,水匪寨子面对朝廷的围剿或者其他冲突,都会率先下场,将自己寨子中的老弱病残提前护送出去。
这样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上阵杀敌连眼都不眨。
水匪寨子外面就是连绵不绝的芦苇荡,白茫茫的一片连着一片,几乎让人看不见自己身处在何地,洞天水月般的幻境。
但出生在此处的水匪对于芦苇荡那是极为的熟悉,几乎每一处芦苇荡的洞口,他们都知道那条支流是通往何处的。
夏知元让影卫提前再次守株待兔,就是想一网打尽,到时候水匪寨子中派去护送家眷老小的水匪没有回来,他们自然军心不稳,乱了阵脚。
而此刻,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