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二字如雷贯耳一般,让围绕在菜市场门口的百姓都纷纷生出惧怕之意。
要知道,这皇亲国戚,当真可以一手遮天,目无王法,为祸一方啊!
“是,既然郡主都如此说了,那我就不便多礼了。”
夏知元侧过身子,继续和百姓们说话:“你们的猜测和质疑,同样也是陛下对我的考验,对我的信任,对我的褒奖。”
“今日的告示也早就已经张贴了出去,我相信,大家现在能够站在此处,必然是对处决是否公平,抱有期望。”
她说的坚定,毫不动摇。
赵以寒站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有些恍惚,此时此刻的夏知元,已经不像从前有些畏缩的夏知元,倒是更像赵长霖的行事作风。
“我们先从,第一个案子说起。”
夏知元转身看着,跪倒在擂台上的粗壮汉子。
“下河村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耳熟至极。”
她说到此处,人群之中就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情相比于水匪的残忍程度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这是最彰显县衙仁德的地方。
攻打水匪那需要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可是县衙断案却需要青天老爷明察秋毫。
“大人!大人…草民虽是乱嚼舌根了几句…可并无杀人之过错啊,大人难道要…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
“诸位乡亲们…都为我评评理!”
“我左右不过是喝了几杯浑酒,说了些醉话,谁知道那人会当真啊…”
他的声音高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就连一旁的捕快都要压不住他的动作。
人之将死,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夏知元看着他挣扎求饶的模样,转过身来,对着西州城的百姓说道:“诸位说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定罪?”
百姓们纷纷沉默,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害怕心中的实话说出来,小命就不保。
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敢放肆。
但也有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手中拎着一串小鱼干的渔女站了出来,她双手叉腰的说道。
“按照朝廷的律法处置就可以了,只是,你们官府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吗?”
这话听得让县衙老爷怒火中烧,这臭不要脸的小娘皮究竟是什么意思,指责自己没有治理好西州城吗?
“好大的狗胆!竟敢光天化日质疑县衙的威信!”
“本官待会儿连你一起也捉进大牢之中!”
夏知元扫了一眼激动无比的县衙老爷,有些无语凝噎,她一挑眉,站在一边狄平立马会意,抽刀而出。
半截墨色的刀刃卡在刀鞘之中。
狄平对着县衙老爷的方向,脚步挪移,稍稍靠近了一些,她威胁之意只稍稍透露出来一些。
那县衙老爷便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多言什么。
“自然,今日不光是要处决这一项案子,连带着这半个月堆积的案子都会得到相应的判决。”
“诸位还有什么疑惑吗?”
她这话说出来,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县衙堆积的案子在短时间之内处理,作为人怎么可能做到。
恐怕这又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冤假错案,屈打成招。
可面对众多影卫,西州城的百姓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噤声,唏嘘不已。
而站在人群中央,方才大胆直言的渔女却盯着夏知元不肯挪开眼,她之前就听人说过,朝廷派遣下来的命官,乃是今洲城的贵女。
陛下的眼前红人。
所以权力才能大到一手遮天。
可今日一见,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像如此,夏知元比起官威没有县衙老爷那般狐假虎威。
反而是更加亲民,对待百姓的回答都颇有耐心。
“既然诸位没有了疑问,那,就请诸位拭目以待吧,究竟县衙处理的如何。”
夏知元并不担忧,她知道系统一键审批出来的速度很快,所以西州城的百姓质疑她的所作所为也很正常。
不过,系统的处决是综合了西州城的民意动向,以及西州城的贵族阶级的意见。
是她叫系统平衡了几种不同阶级对此的看法,惩罚必然不能绝对公平,绝对按照大梁律法来,重要的是得让每个阶层的人都达到接受的程度,这才是能够拉拢人心的处决方法。
夏知元来此处并不是来当铁面无私的判官,而是赢得民心,让西州城重新走向繁荣富强的。
所以她在这件事情上难免有些偏颇,有些人罚的重,有些人罚的轻。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必要的牺牲,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至于这位,乱嚼舌根,官府自然不会处死他,他罪不至死,可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夏知元话音一落,那几个捕快就立马将那粗壮汉子抬了起来,又重新押走,看样子是真的没有打算取他的性命。
那哭嚎的声音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些爱走街串巷、唾沫星子横飞的人捂住了自己的唇,心中难免心惊胆颤。
纷纷在想自己的下场会不会也是如此。
看来这几日得避避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