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是要下去的话,多穿一些吧。”
春泥有些紧张,她看着那高高的擂台,上面站着三个刽子手,都是身强力壮的壮汉。
在这冷风中也光着膀子,头上绑着红色的绸带,粗犷的大手握着大刀的刀柄,一动未动。
“嗯,披上吧。”
听见小姐的吩咐,春泥立马将自己手中披风披了上去,她仔仔细细系好,不敢有半分闪失。
不过好在,小姐内侧穿着有陛下赠予的贴身软甲,一般的暗器不会轻易伤及小姐。
“我且去会会他们。”
夏知元心中有数,擂台旁边早已经站满了一圈身穿着黑色盔甲的影卫,他们持刀将整个擂台围成一个圈,不让任何人靠近。
戴着面具的影卫目露凶光,有震慑人心十足的作用,导致于,菜市场两边的街道拥挤归拥挤,可没人敢往刀口上撞。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
蓬头垢面穿着一身囚服的男子被推了出来,他手上身上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但嘴巴可没有半刻停歇,嚎啕不止。
脏污的面颊上,有两道泪痕格外明显,他不断的哭诉着,不肯上台。
什么狗屁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在面对生死攸关之际,跪的倒是比谁都利索,恨不得舔着别人的靴子求饶。
“闭嘴,你杀没杀人,这件事自有朝廷命官裁定!”
捕快们板着一张脸,一下就将那粗壮汉子拖到了擂台上,看着那几把明晃晃的大刀,汉子只觉得眼前昏天黑地。
脚底软烂如泥,站也站不起来。
“全体肃静!朝廷命官在此!何人胆敢喧哗!”
身穿着黑色铠甲的影卫在前开路,只听得‘呛啷’一声响,霎时间,嘈杂的街道安静了下来。
他抽出自己墨色的长刀,威风凛凛,胆子小的渔民都已经抱着头率先蹲了下去,不敢再继续看。
生怕那锋利的利刃下一秒就出现在脖子上,取自己的首级。
“诸位百姓,想必今日都已经期待已久了吧?”
夏知元悠悠开口,从诸多影卫的身后走了出来,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影卫在此刻都纷纷对着夏知元行了一礼。
看热闹的百姓一时间还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的凭空冒出来一个柔弱女子。
“大人,时间紧迫,还是早些开始吧。”
县衙老爷见到夏知元下了马车,立马殷勤的上前讨好,而他这一举措,几乎让围观的百姓开始纷纷猜测。
难不成,这柔弱女子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朝廷命官!
他们心中猜疑,并非是空穴来风,如若不是朝廷命官,那为何一向势利眼的县衙老爷要费尽心机讨好这弱不禁风的女子。
“不急,我有几句话,要和西州城的百姓说清楚,才能安心。”
夏知元走到了擂台前,冷风吹拂着她的披风,鬓边的发丝也被揉碎开来,但夏知元却半点不畏惧,就连春泥想要给她打伞的动作也被制止了。
“我来这里之前,陛下曾和我说过,西州城并非是中原所想象的那般贫穷。”
虽然此时此刻,夏知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讲官腔画大饼的的江湖骗子,但没办法,人心是需要鼓励,所以演讲是必须的。
对于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夏知元并没有多加润色,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说的再漂亮词藻堆砌,百姓也未必会能够听懂。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西州城的百姓信服自己所说的,认可自己所做的,这样改革才可以得以推行下去。
如果只是与官府高层方面达成了一致,那么即便改革方案成功推行下去,也不会顺利地融入百姓中。
相反还会适得其反,带来重重阻碍。
“我来到这里,已然有些时日,直到现在我才相信陛下所说确实是实话,并没有诓骗于我。”
“西州城沿海而建,可以建造盐场,开放贸易港口,与附近的外邦展开贸易。”
“假以时日,必定名震一方,人人富足。”
夏知元这番话有些人听得心潮澎湃,尤其是沿着这街边做着小生意的摊贩,他们多多少少也识得几个字,会算账、也知晓在这市场中柴米油盐的价钱。
这其中当然属盐最贵。
不过在西州城,盐价却不是最贵的,反而是油价贵的离谱。
能够打破封锁展开贸易,那么想必西州城的物价会正常许多,他们手中这些堆积了许久的海鱼干货也能卖出去,说不定运进中原还能赚个差价。
有人激动,自然也有人失落。
这样的空口白话,谁都能说不是吗?县衙老爷刚刚上任之际也是雄心壮志,堪堪做过几件好事,不过几年就腐败完了。
官府中的弯弯绕绕,深如海底天堑,改革岂是说改就能改的,这世上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更何况站在他们面前的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这海风若是再大一些,就能将她吹倒在地。
“每个上任的老爷都这么说,我们凭什么信你!”
人群中爆发出喊声,那人仗着自己藏在人群深处,抒发着心中的怨气和不满,他的质问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