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眼泪,在幽幽烛光的照映下如此真实,甚至夏知元能够看见,赵长霖侧脸的泪痕,以及湿润的眼睫毛。
“殿下…知元并非…”
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夏知元有些仓惶开口,这就像自己把亲戚家的小孩子哭一样着急,但又完全不同。
毕竟,在夏知元的心中,赵长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王者。
她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折叠起来,就要给赵长霖轻轻拂去眼泪。
夏知元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赵长霖最讨厌她这样,为何每次都能够如此镇定的决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能主动的前来安抚自己。
这一切,应该是自己才对。
就连,冒险的决定,也是夏知元擅自同意了太后,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
她究竟将自己置于何种地位,是高高在上的殿下,还是遥不可及的东宫储君。
亦或者,这二者这都有。
可是她不知足,她想要更进一步。
抬起的手腕,夏知元捏着帕子,才刚刚触及到殿下的侧脸,就被赵长霖握住了手腕。
往上一压,虽然殿下的动作一开始带了猛力,但后面又逐渐慢了下来,似乎是赵长霖于心不忍,将她捏的太痛。
“我知道你心中自有分寸定夺,我本不该…这样怒火冲天,可是,知元,我…不想让你再去见他。”
兜兜转转的绕了个大圈子,原来是因为殿下吃醋了,夏知元并没有生气,只觉得殿下这模样甚是可爱。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夏知元能够感受到殿下手掌的温热以及掌心的薄汗,和木制屏风的冰冷。
虽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被束缚的场景,但夏知元也并没有生气,和失控。
她知道殿下自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忤逆过,所以偶尔有些小脾气也很正常。
只不过,夏知元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殿下因为吃醋而哭起来,怪可爱的。
夏知元不急不恼,反而用另一只手搭在了殿下的脖子上,眼睛之中含着笑意,一双剪水秋瞳清澈无比,却又带上了几分妩媚。
她伸出食指,落在了赵长霖的脖颈上,沿着白皙皮肤上青筋纹路,一点一点划过,指尖所到之处,皆泛起了片片涟漪。
“殿下,吃醋的样子,甚是可爱。”
最后指尖停到了赵长霖的胸口处,点了点,夏知元似乎能够感觉到殿下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如此鲜活。
倘若换做旁人,必然不会如此调侃长公主殿下,但夏知元从始至终就和别人不一样。
“殿下难道不知道,知元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那是因为知元信任殿下。”
她仰起脖子,向前靠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赵长霖的脖颈间,带起了阵阵痒意。
夏知元一眼就能看透赵长霖心中在想些什么,不需要用系统,只仅凭着自己的直觉。
“知元相信殿下,会一往直前,做什么都成功。”
“不会因为忠勇侯的摇摆不定,不会因为朝廷上下乱成一团而变得手足无措,而变得只有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殿下可知,为何知元要选择留在殿下身边?”
听到这句话,赵长霖有片刻错愕,怔在原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夏知元是为了摆脱夏家对她的操控,所以利用自己。
可这样的人选,并非一定得是自己,在今洲城中有太多人都可以达到夏知元想要的目的。
忠勇侯陆伯山同样可以。
侯府夫人的身份地位,对于四品非世袭文官来说,已经算是门当户对,甚至是高攀的婚事。
更何况,陆伯山并非是手中无兵权的草包一个。
赵长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她眼里翻涌的情绪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汹涌,反而是静下心来仔细听夏知元对自己的引导。
“不知…”
殿下果然还是这样,浪漫的时候非常浪漫,可是轴的时候就非常轴,不知道的话也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算了,原谅她了。
她不和伤心的殿下计较,她大度一点吧。
“那知元就大发慈悲的告诉殿下吧。”
夏知元轻轻的在赵长霖的耳垂上落下了一吻,带着些许眷恋。
温热湿润感席卷而来,赵长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夏知元的声音裹挟着一阵湿意,悠悠的在自己耳畔响起:“自然是因为,知元从见着殿下的第一眼起,知元就深深的爱上了殿下。”
这话,让赵长霖脸颊一瞬间就红了,从原本有些怒气的状态一瞬间改变,赵长霖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夏知元用来糊弄自己的手段。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准反悔。”
赵长霖松开了一直抵着她手的动作,有些心疼的看着上面的痕迹,屏风上面的海棠花,盛放依旧。
连带着夏知元的手腕上,也印起了片片粉嫩色的海棠花。
“当然,殿下是知元的姐姐,知元自然不会欺骗殿下。”
轻轻一笑,赵长霖歪头。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