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呐,蹊跷的很,不过不是在我们这后宫之中,想来就是…”
宫女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但作为多年以来的姐妹,另外一位大宫女自然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皇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水?
想来必定是朝廷之事,她们在这后院中说说可以,可不能叫外人听了去。
“哎哟,二位是来拿衣服的吧。”
“稍等片刻。”
看到两位眼熟的大宫女走来,那嬷嬷眼前一亮,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脸上的褶子往上堆着,对着两位大宫女,腰身微微一欠行了一礼。
“多谢嬷嬷。”
“我们家娘娘说了,以后搬去太后宫中,你们浣衣局的宫女们要多走一段路,实在是劳累的紧。”
“这不,派我们二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说完,那大宫女后面跟着的两个太监,手上拎着两大盒东西,呼哧呼哧的走了进来。
“各位姐姐妹妹们,这可都是我家娘娘赏给姐姐妹妹的,人人都有份啊。”
德妃和贤妃素来在宫中有着好名声对待手底下的下人也好,她们俩赏赐的东西,宫人们自然也是争着抢着。
正当浣衣局的小宫女们围上来挑挑拣拣之际,站在一旁眼尖的两人看到了浣衣局放在高处的一叠衣物。
似乎是非常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上面还盖着一层薄纱,防止有灰尘落在上面。
“哟,嬷嬷,这是哪位的?”
“这般小心翼翼的护着?”
对于宫中最近的变故,她们不是不知道,可是最近后宫之中也没有哪位新起之秀啊,更何况,皇帝都两腿一蹬,就此西去。
哪儿还会来什么娘娘、答应。
这不是荒谬吗?
嬷嬷面色一变,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凑近了两步,这才低声的回答道:“实不相瞒,这件事情,老奴本不该多嘴。”
“可是二位对咱们浣衣局多有照拂之心,那老奴给二位透个底也无妨。”
她这一番话成功引起了两位大宫女的兴趣,聚精会神地听着那浣衣局的老嬷嬷说接下来的事情。
“这衣服,是殿下宫中的。”
“但却不是殿下的衣物。”
“那位小姐,听闻是从小身子骨就弱,所以殿下身边的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洗完的衣服必须要拿草药熏过,不能沾上些许灰尘。”
“我等,自然只能照做。”
但这步骤可比其他娘娘们都还繁琐,不过,殿下私底下可差人送来了不少补贴。
想来是怕这些皮猴们偷懒。
老嬷嬷这样一说,两位宫女的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恰巧,那被罩子罩着的衣物,也是一抹晴蓝之色。
“原是如此。”
“这衣料…可是殿下才能用的吧?”
那上面熟悉的云锦纹路,就连她们娘娘一年到头也拿不了几匹,皇帝那老头子有点好东西全赏给自己女儿了。
也不想着往后宫多掏点。
“唉呀,二位都是七窍玲珑心,这些事情,咱们看破不说破。”
“如今殿下登基在即,这以后啊…人家就是殿下眼前的大红人。”
“刚才老奴还听闻,大行皇帝下葬,殿下也允许那位跟着去了。”
那两名宫女也明白老嬷嬷和自己说的是实话,只是点了点头。
……
皇陵路上。
马车窗外是一声又一声的悲鸣,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啜泣之声,夏知元却无心在意,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恶心感还在翻看那天夜里早就已经被殿下转移的书册。
只见上面清晰的记载着工部到兵部的交接,里面的官职名称都略微有些熟悉。
“小姐,您已经看了一整夜了。”
“要不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春泥扫了一眼,只见那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对自己而言就像是无字天书一般。
还是粗活适合自己。
夏知元见春泥在一边担忧自己的身体,于是还是指尖顶着封面,还将书册合上了。
春泥说的有道理啊,再看下去她严重怀疑自己要吐马车上了。
闭上双眸,那几个名字在自己脑海中闪烁,夏知元认真的回想他们是否在原着中留有什么剧情。
亦或者是说,这几个人朝廷大员的归属。
“现在到了何处?”
夏知元手指并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感觉自己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回小姐的话,我们在皇陵的路上,想来应该已经快到了。”
刚才春泥没事的时候,又怕惊扰到自家小姐,所以一直朝窗外频频张望,马车大队出了皇城之后,就一直沿着官道前行,从热闹的市区逐渐转到寂静的林子之中。
按照皇家规定,皇帝的葬礼由殿下主持,所以直到入夜前,殿下应当也是没有空的。
自己注定只能独守空房。
罢了。
还是继续想想怎么对付此次刺杀自己以及火烧档案库的主谋,她在心中拨弄起了算盘,夏知元对于顾昭这号人还真没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