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若你们早就知道是谁…又何须在这里守着我?”
“堂堂长公主殿下,东宫储君,只要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带兵去抓人。”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可又掷地有声,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双眸之中充斥了不可置信。
赵长霖并未否认,只是静静的听完这人歇斯底里。
末了,她才开口。
“工部尚书并不知情此事。”
“对吧?”
“我本就怀疑,是兵部所为…”
听到长公主殿下如此笃定的语气,那人心似万年寒潭,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遍体发凉。
看来殿下早就知道了。
他咬紧唇瓣,声音带着愤恨。
“即便殿下聪慧过人又如何…?兵部那么多人,各司其职,殿下…又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赵长霖听着这人逐渐被自己套出来的话语,一挑眉毛,觉得有些好笑。
“是吗?或许换做以往,你们在西侧门布下天罗地网想要谁死,我不会插手。”
“我也并不在意。”
“可是,你们居然胆敢,对我的知元动了杀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要你们,一个二个,人头落地。”
赵长霖手掌缓缓抬起,站在一旁的影卫赶忙递上拿在手中的皇家弓弩,赵长霖的手指修长,将一支无比熟悉的箭矢装了上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人在火光的映射下,这才看清楚,赵长霖手中捏着的那根箭矢,并非是皇家专用,而是…顾指挥手中的那批货物。
“怎么样,觉得很熟悉吗?”
“若是工部贪财将这批货物拖出去卖,工部尚书焉能不知?”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私藏箭矢的理由,这批货物是在运上北境前线之后才消失的。”
“按照兵部的记载,这批货用来在北境之地抵御蛮族。”
“你说说…查到此处,是不是已经真相大白?”
而档案上面记载的一清二楚,负责这批货物的正是顾指挥使——顾家嫡长子顾昭。
赵长霖早就知道顾指挥使狼子野心,可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连朝廷的军械也敢偷。
那黑衣人脸色彻底惨白,身躯几乎已经使不上力气,呼吸渐渐微弱,地上的青石板砖也已经流了一滩血。
如若不是身后的影卫还架着他,恐怕他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让我死…让我死吧!”
“让我死!”
他绝望的哀嚎,可在眼前的余光之中看到了一抹晴蓝之色,白色的绒毛在夜风中摇曳,少女一双盈盈的剪水秋瞳,黑色的长发挽起,乖巧的站在长公主殿下身旁。
“殿下,知元有话要和他说几句。”
“殿下可否应允?”
不知为何,黑人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蛊惑一般,甘愿对那女子说出自己心中全部的话。
他意识逐渐混沌,双眼微闭,只剩一条缝隙。
“自然,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也活不过今晚了。”
赵长霖能够猜到这人身份来历不低,否则,普通人见到影卫早就两腿发软,更何况,这人对皇宫之间的了解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拎起自己的裙摆,夏知元缓步来到了那奄奄一息的黑衣人面前,她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宿主,您真的要使用“一吐为真”药剂吗?本次商品价格为两积分,请宿主确认购买」
「确认」
这是刚才来的路上,夏知元挑选了一款物美价廉又对自己大有益处的药剂,还只要两积分。
简直赚翻了好吗?
“成乾二十一年,军械武器连同朝廷军饷第五次运往北境的负责官员是谁?”
温柔的女声开口,与刚才那清冽无比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自然而然也让那昏昏欲睡之人放松了心中的警惕。
他唇瓣微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不断有汗珠和血色落下。
断断续续的,有几个音节从他的嘴中一字一字朝外蹦着:“是…是…顾指挥使大人…”
“是他命我…前来此处销毁…成乾二十一年所有工部、兵部军械记录…”
“顾大人的命令…我…我不敢违抗…”
“我的妻儿老小…我的荣华富贵…全都仰仗着…顾大人…”
顾昭,又是他。
赵长霖呼吸逐渐有些不平,看来自己那日让他在家中为自己的亲弟弟守灵还是手段太轻了。
手居然伸的这么长,打算打起了知元的主意,他究竟有何目的,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另择主子了?
赵长霖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人脸,那人与父皇有几分相像,可却比父皇更有城府。
他若生在一个有家室有背景的氏族,想必今日,未必是自己坐在东宫的位置上。
只不过,这位置她既然站了上去,那就不会再让出来。
看到这一幕,狄平却皱起了眉头,并非是她心中多疑,而是夏知元如此轻易的就问出了这黑衣人所隐藏之事。
难不成…是这黑衣人故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