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亮放了孟获,众将上帐问曰:“孟获乃南蛮渠魁,今幸被擒,南方便定,军师何故放之?”
诸葛亮笑道:“吾擒此人,如囊中取物耳,直须降伏其心,自然平矣。”
“再说…此不过二战罢了,如何能成子與杀神之称?”
“只再杀几阵,待那孟获每每皆被子與所破,此地便可平。”
诸将闻言,皆转头看向邢道荣,自少不了几句调侃。
不过倒是没什么不服嫉妒之心,邢道荣能耐摆在那,不叫他当这杀神,难不成还叫自己么?
…
又战一阵,邢道荣自然也要带兵休整,只是一回营寨,却见姜维与周循两个小子此刻围着一张地图。
邢道荣心下好奇,悄悄走近,看看这两个小子聊什么呢。
却听周循道:“依我看,军师就不该放了那孟获。”
“直接带着他,袭击南蛮大营,哪里有这么麻烦!”
姜维立刻反驳道:“不可,便赢了这回,蛮兵还能反叛,反反复复,如何能成?”
“只有放之任之,却每次都能轻易拿了,才是正路。”
邢道荣听着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是在纸上谈兵。
不过邢道荣倒是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性格迥异。
邢道荣上前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理,若是要速战速决,得用循儿之法,若是要一劳永逸,还得是维儿之法。”
“不过你们能如此论兵,志在学习,也是好事,当再接再厉,不可懈怠。”
邢道荣劝勉完了,也不多说,又自顾自去军营中看看比赛情况。
只留下这两个小子也不争论了,却看着邢道荣远去的背影,姜维感叹道:“将军对咱们也是尽心尽力了。”
确也如此,带着能在诸葛亮跟前听帐,可是极为难得之事。
周循没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他比姜维感触更多。
那姜维好歹是邢道荣自己看上的,自己则能算“硬塞”来的。
不过就算是“硬塞”来的,邢道荣倒是也没区别对待。
难怪…
如此得人心。
…
不提姜维和周循两个小子在成长的过程,却说被放走的孟获,一路行至泸水,正遇手下败残的蛮兵,皆来寻探。
众兵见了孟获,且惊且喜,拜问:“大王如何能回来?”
孟获当然不能说是诸葛亮放了自己。
只道:“蜀人监我在帐中,被我杀死十余人,乘夜黑而走;正行间,逢着一哨马军,亦被我杀之,夺了此马,因此得脱。”
众人听得没有半点怀疑,见大王回来皆是大喜,拥孟获渡了泸水,下住寨栅,会集各洞酋长,陆续招聚原放回的蛮兵。
此时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已在各自洞中。
孟获使人去请,三人本是不想再对诸葛亮动兵,但又惧怕孟获势大,只得也引洞兵来。
孟获传令,昭告众人:“吾已知诸葛亮之计矣,不可与战,战则中他诡计。彼川兵远来劳苦,况即日天炎,彼兵岂能久住?”
“吾等有此泸水之险,将船筏尽拘在南岸,一带皆筑土城,深沟高垒,看诸葛亮如何施谋!”
众人一看,这孟获倒是也算吃一堑长一智,总算不是乱来了。
再听这“死守”计策,也算不错,便皆从其计。
尽拘船筏于南岸,一带筑起土城。
有依山傍崖之地,高竖敌楼;楼上多设弓弩炮石,准备久处之计。
粮草皆是各洞供运。孟获以为万全之策,坦然不忧。
倒是金环三结等人还有忧虑。
眼下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三人正是相聚,说起川兵情况。
金环三结道:“这川军之中,一有诸葛亮计谋百出,二有邢道荣万夫莫敌,咱们大王当真可胜?”
董荼那道:“谁能晓得,那诸葛亮倒是也罢,听闻那邢道荣百战百胜,天下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更有杀神之名。”
“如此人物,咱们如何能胜?”
这话说的到底是有些打击士气了,一时间三人都没开口。
半晌,还是阿会喃道:“先看大王这番计策能不能成,若是再败…我看咱们还是早投了川军也罢。”
如此一言,却似乎正中众人心思,皆纷纷点头,也算各自定下来个约定了。
…
孟获在泸水死守的消息很快传来,诸葛亮也没半点犹豫,直接提兵大进。
是日前军已至泸水,哨马飞报说:“泸水之内并无船筏,又兼水势甚急,隔岸一带筑起土城,皆有蛮兵守把。”
时值五月,天气炎热,南方之地,分外炎酷,军马衣甲,皆穿不得。
诸葛亮带着邢道荣自至泸水边观毕,回到本寨,聚诸将至帐中,传令:“今孟获兵屯泸水之南,深沟高垒,以拒我兵!”
“然吾既提兵至此,如何空回?汝等各各引兵,依山傍树,拣林木茂盛之处,与我将息人马。”
乃遣众人离泸水百里,拣阴凉之地,分作数个寨子,使众将各守一寨,内外皆搭草棚,遮盖马匹,将士乘凉,以避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