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得到消息的时候,周泰的家眷都给接到江陵来了。
只是他确实也没想到,周泰的情况能到这个程度。
眼看...
随时可能要被干掉的样子。
按着陆绩所言,诸葛瑾都没劝说成孙权,谁还能说通了孙权?
...
“将军!这周将军是不错,要是有危险,咱们能救的,自然该救。”
“只是这眼下他在江东被关着,咱们如何救出来?”
江陵城内,鲍隆听到邢道荣的打算,心头大惊,连忙阻止。
这事情要是放在半年前,邢道荣为了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上去干了。
只眼下心思转变,却是有些犹豫了。
可虽是犹豫,然周泰若是能救自然是要救的。
毕竟是因自己而起,况且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想法子,江东的陆绩眼看也与自己一同想着法子不是。
而听着鲍隆连连阻止的话邢道荣不由是有些烦闷的。
倒不是针对鲍隆,而是自己这般犹犹豫豫的,反而感觉是失去了本心。
当即道:“鲍隆!若不是当年周泰放我,我安得能有今日?”
“此等大恩,若是没有机会报答也就罢了,今日分明可报恩,如何能犹豫?”
鲍隆素来知道邢道荣心有大义,只是这...这周泰毕竟是外人,冒死去救,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啊!
便道:“将军,某也不是说不能救,只是若是为其送了性命,实在有些不值当。”
邢道荣道:“这倒是用你说!某不知小心为上?”
“若是没主意,还是闭上嘴,莫扰乱某心思!”
鲍隆一看,这将军今日脾气主打一个暴躁,心道自己还是别惹将军不快了。
只是想想怎么都没法能从江东救人,眼见自己劝不得,便还是想着得找别人。
而在江陵,显然只有崔琰能说上话。
…
崔琰听闻邢道荣要去以身冒险,心里佩服至极,却顿时也要去劝。
脚步匆匆,穿过石板铺就的古朴巷道,青砖灰瓦间透出岁月的痕迹。
来不及欣赏府邸中的景色,推门而入,只见邢道荣身着一袭青衣,满面红光,手中执着一卷地图,正凝神细看。
崔琰忙上前问道:“子舆,听闻你要去江东,意欲何为?”
邢道荣抬头,崔琰一看却见其严重闪着毅然决然的神情。
看着自己道:“崔公,周泰兄弟身陷囹圄,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我已谋划多时,现便有救出之策。”
府内的庭院里,几缕阳光从云间穿透而下,斑驳陆离。
年关渐渐过去,冬日的寒冷正在被驱散。
崔琰见邢道荣已经想出法子,也是微微吃惊。
也来不及劝说了,便问邢道荣道:“不知子舆有什么计策。”
邢道荣挥袖起身,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以毒攻毒!”
崔琰打眼一看,不正是江东门户,乌林渡口。
只是乌林之地有何用?
崔琰看不明道:“这是何意?”
邢道荣道:“吾欲以身入局,修书一封,往江东而去。”
“一是说要带大乔回府里去,看看娘家,叫府里准备准备,在乌林接人。”
“二是要见见周泰将军,眼下既然两家同盟,重归于好,当可相见一叙。”
“这信件定然被孙权所截获,为了能诱杀与我,其定叫周泰一同往乌林而起。”
“此间便有机会救人而走!”
崔琰听着邢道荣要以身入局,真也是为了救人,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了。
心下佩服,却也实在担心。
却道:“若是那孙权当真动兵而来,该如何?”
邢道荣摇头道:“孙权欲要诱杀我,自然不可正大光明,万能引兵而来。”
崔琰听着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只还是担心道:“如此救人,可有必要?”
邢道荣一起身道:“某自出江东,素来不惧生死,今周泰受困江东,其与我有救命之恩,吾不可坐实不顾。”
“某心意已决!今日就送信去!”
崔琰闻言,顿时感觉屋子里充满着一股肃杀之气,铺面而来。
邢道荣这满满杀意,都快溢出来了!
心里暗道...
这次邢道荣的江东之行,只怕是要有不少腥风血雨。
这重沉重的气氛,让他甚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由出了屋子,环顾四周,只见府内仆从忙碌,却井然有序,还有一股肃然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崔琰知道邢道荣行事向来谨慎,今日如此不顾生死,真也是为了救人逼急眼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份情谊,崔琰也第一次见过。
天地之间,还能有这般有情有义之人,实在难得。
如此一想,崔琰心中的惊慌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
忽然转头道:“子舆...此事我助你一臂之力,再好好合计,看可有漏洞差错!”
崔琰郑重其事地说,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如同一锤定音,坚定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