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觉得完蛋了。
不是他完蛋了,而是刘璋完蛋了。
眼下大敌当前,自己人却打起来了!
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却还苟且于把罪责丢给谁,这还怎么战胜敌人?
一时有些恍惚,这才愣了半晌。
直到李严呼喊,吴懿才上前把二人分开。
大骂:“大敌当前,汝等要干什么!”
“有这点能耐,去把刘备杀了!在这威风什么!”
吴懿说罢,仿佛是被两人气着了,怒气冲冲就往外走。
这一番举动,总算是把张任和刘璝给震慑住了,两人看着吴懿离去,却又哪里能想到这厮心里已经有了投降的心思。
...
吴懿住所,此刻吴懿与被张任与刘璝误伤,捂着眼睛的李严,表情皆是极为沉重。
吴懿先道:“正方,前头场面你也瞧见了,军中已无战意,那皇叔来信,你见如何?”
李严叹息道:“军心即不可用,当侍奉明主入川。”
其实两人心思各自早清楚了,不然也不可能提起刘备的劝降信了。
眼下一碰即和,便讨论起如何迎刘备。
却听李严道:“张任与刘璝二将,寻个机会把他们拿住,迎刘备入关便是。”
吴懿点头道:‘此二将性格刚烈,若是不能拿住,便杀之。’
李严深以为然,二人便商讨如何能一下拿住二将。
论说半晌,还是以论计之时,一举拿下,方为上策。
便是当即去请人来论事,免得夜长梦多,又坏事了。
却不想虽然两人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慢了一步。
待请人来时候,竟说张任已经带军出去,阻击刘备去了!
二人大惊,没想到这张任这么刚烈,被刘璝只是说了两句,便是领军出去了。
再想去追,自然是来不及了。
...
绵竹东南山僻有一条小路,以此小路而走,可速到绵竹。
眼下邢道荣与刘备大军,正是沿着这条小路走来。
邢道荣是非常反对的。
听闻此消息,带伤也要与刘备劝说道:“主公,眼下大势在我,不必求快,要求稳。”
刘备认为眼下也确实稳一点才好,只是…
“士元劝说,出兵就要出其不意,既然敌将以为吾等不会走小路,便是偏偏要往小路去。”
听刘备这么说,再看他也不好拒绝庞统提议的样子,只能作罢。
只盼眼下形势总归有一二变化,自己又骑上了的卢,总归问题不大。
眼下邢道荣毕竟还有伤,独自领军,有些勉强。
刘备以魏延、刘封为先锋先行,也是探路所用。
路过那小路,倒是没什么意外。
邢道荣稍微安心了些,却总归是难以完全放心,有些愁容。
边上新任副将关平,见邢道荣面色难看,不由问道:“将军,怎地愁眉不展?”
邢道荣道:“吾观此道逼窄,树木丛杂,又值夏末秋初,枝叶茂盛,若是两边设有伏兵,极为危险。”
“西川之地,亦是有刚烈之人,想来定会有在此冒险,破釜沉舟!”
说着也是与边上鲍隆交待道:“汝二人看好主公那头,若是出现意外,速去保护主公与军师,别的莫管。”
鲍隆闻言大惊。
他是百分百的信任邢道荣的,既然自家将军说也有埋伏,那肯定就是有埋伏了!
鲍隆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那边关平则是左右看去,果然见此道路狭窄,一旦出了意外,全军危险。
可想了想庞军师既然说没事,心道也不一定真有埋伏,只暗暗记下,看结果到底如何。
正想着呢,却忽听得一声炮响。
两侧山上顿时箭如雨下,轰然一声,朝着小道中猛然射去。
邢道荣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呼道:“保护主公与军师!”
说着,自己也看着两侧山岭射来的箭雨。
按他想来,骑着白马的卢,他绝对是靶子,结果一看之下,自己还不是重点。
原来张任的确以为骑白马者是刘备,然今日其所要杀的,却不是刘备。
...
“邢道荣啊邢道荣,今日你坏我大事,来日我必杀你!”
张任很清楚记得自己的誓言。
而作为大丈夫,定然是要说到做到!
那日邢道荣骑得是一匹黄鬃马,刘备则是一直骑着白马,这点信息张任记得很清楚。
而下头虽然骑黄鬃马的很多,但遥看在“刘备”身边的,其实也就那几个人。
是日张任下达的军令是这样的。
“照着白马者身边射去,定要射死邢道荣!”
于是乎邢道荣就发现,自己虽然以为自己是个靶子,但好像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
箭雨是很猛,但根本不往自己这身上招呼啊!
反而是...
庞统那头险象环生。
要不是自己叫鲍隆与关平早有准备,顶着骨盾护左右,只怕庞统早就中招了。
不过虽有准备,面对突袭,难免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