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领着五百军士前遮后拥,离了南徐,趱程而行。
当日婚宴,孙权也喝得大醉,左右近侍扶入后堂,文武皆散。
比及众官探得刘备等人逃遁之时,天色已晚。
要报孙权,权醉不醒。及至睡觉,已是五更。
次日,孙权闻知走了刘备,急唤文武商议。
张昭道:“今日走了此人,早晚必生祸乱。可急追之。”
只是说此话时,张昭头低的很低。
这也难怪,眼下张昭并不得孙权欢心。
缘由嘛...还是因为赤壁之战时,张昭鉴于曹操势大,持主降论,从而被排挤出军政决策中心。
不过眼下张昭的话还是很入孙权耳朵的。
当即令陈武、潘璋选五百精兵,无分昼夜,务要赶上拿回。
二将慌忙领命而去。
刘备不辞而别,也是深深惹恼了孙权,想了想还不爽快,直接将案上玉砚摔为粉碎。
程普在下见状眉头一皱,却道:“主公空有冲天之怒,某料陈武、潘璋必擒此人不得。”
孙权冷哼一声道:“焉敢违我令!”
程普三代老臣,也不怕孙权动怒,上前道:“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严毅刚正,诸将皆惧。既然肯顺刘备,必同心而去。所追之将,若见郡主,岂肯下手?”
小妹胳膊肘往外拐,叫孙权怒气更是重了几分,
掣所佩之剑,唤蒋钦、周泰听令。
“汝二人将这口剑去取吾妹并刘备头来!违令者立斩!”
蒋钦、周泰听得心头一颤,却更知军令不可违,便顷刻点了一千军马,接着赶去。
...
却说刘备加鞭纵辔,趱程而行。
当夜于路暂歇两个更次,慌忙起行。
看看来到柴桑界首,望见后面尘头大起,人报:“追兵至矣!”
刘备慌问邢道荣道:“追兵既至,如之奈何?”
邢道荣一听,直接鼓起胸膛道:“主公先行,某愿当后!”
刘备一听急道:“道荣身上还有伤,如何能断后?”
邢道荣当然是愿意的,可惜刘备眼下一点不给他机会。
这拉着他道:“先走就是!”
如此一路疾走,却转过前面山脚,就见一彪军马拦住去路。
当先两员大将,厉声高叫曰:“刘备早早下马受缚!吾奉周都督将令,守候多时!”
原来这是周瑜早算得刘备要逃,先使徐盛、丁奉引三千军马于冲要之处扎营等候,时常令人登高遥望,料得刘备若投旱路,必经此道而过。
刘备见状惊慌问起身边邢道荣道:“前有拦截之兵,后有追赶之兵,前后无路,如之奈何?”
邢道荣一时也没好法子,当即道:“主公莫慌,待我杀出一条血路,可救主公出去。”
说罢,也不管刘备如何反应,便是拍马就要冲杀上去!
“且慢!”
正说邢道荣就要冲上去了,边上孙乾慌忙阻止。
却道:“主公,怕是还得请夫人出面,才能解开此扣!”
刘备闻言心头一动,只叫邢道荣切莫冲动,自去慌忙转头寻了孙尚香,却道:“备有心腹之言,可叫夫人听得两句。”
孙尚香道:“丈夫有何言语,可实对我说。”
刘备急道:“昔日吴侯与周瑜同谋,将夫人招嫁刘备,实为夫人计,欲幽困刘备而夺荆州耳。待夺了荆州,必将杀备。”
“此是以夫人为香饵而钓备也,备不惧万死而来,盖知夫人有男子之胸襟,必能怜备。有闻吴侯将欲加害,故托荆州有难,以图归计。”
“幸得夫人不弃,同至于此。”
邢道荣在边上听得,暗道刘备说话的确是一套套的,这小嘴叭叭的,连“夫人计”都整出来了。
“今吴侯又令人在后追赶,周瑜又使人于前截住,非夫人莫解此祸。如夫人不允,备请死于车前,以报夫人之德。”
好家伙,刘备最后一句,那是以退为进,彻底要堵住孙尚香的后路啊!
果然,孙尚香大怒道:“吾兄既不以我为亲骨肉,我有何面目重相见乎!今日之危,我当自解。”
于是叱从人推车直出。
邢道荣接过马车,亲自卷起车帘,却见孙尚香对着徐盛、丁奉就怒喝道:“你二人欲造反耶?”
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了兵器,声喏于车前曰:“安敢造反。为奉周都督将令,屯兵在此专候刘备。”
孙尚香大怒道:“周瑜逆贼!我东吴不曾亏负你!玄德乃大汉皇叔,是我丈夫。我已对母亲、哥哥说知回荆州去。今你两个于山脚去处,引着军马拦截道路,意欲劫掠我夫妻财物耶?”
好家伙,孙尚香脾气当真刚烈。
就这些话,谁扛得住啊!
果然,徐盛与丁奉喏喏连声,口称:“不敢。请夫人息怒,这不干我等之事,乃是周都督的将令。”
孙尚香又骂道:“你只怕周瑜,独不怕我?周瑜杀得你,我岂杀不得周瑜?”
如此大骂一顿周瑜,喝令推车前进。
徐盛、丁奉实不敢动,两人心里明白,放走了或许没事,要是真让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