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皇帝以病死的方式去世。
这种去世的方式,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有人谋害陛下!
这是百姓和官员得出的结论。
至于谋害陛下的人是谁,他们其实不是太在乎,他们更在乎的是,庆帝的突然离世,迎接庆国的将是什么?
是动乱后的崩溃?
还是平稳承袭后的浴火重生?
因为惶恐,大家都希望稳定,在人心思定的情况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把龙椅,迫切的希望小范大人,或其他皇子赶紧坐上那把椅子,稳定住庆国的朝政。
太子自然是第一选择,不论从名份上,还是从太后的关系上,从大臣们的感观上来说,理所应当的是太子继位,然而众所周知的是,陛下此行大东山祭天,最大的目的便是废太子……
有些人想到了什么,想明白了什么,但什么也不敢说。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大东山的真相与小范大人有关,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则不信。
但不管是太子,亦或者是小范大人,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史书是由胜利者写的。
庆帝八年,十月初九。
皇帝的尸身总算运到了京都。
入宫哭灵的大臣们,远远看着扶灵痛哭的太子殿下,心头不禁生出了无比的寒意与敬畏,似乎又看到了一位年轻时的皇帝陛下,在痛哭于棺材旁边重生。
太像了!
不是说长得像,而是那种阴翳太像了!
太后坐在停灵大殿门口,听着殿后传来的阵阵哭泣,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眼神中闪过一抹深切的悲痛。
然而老太太知道,眼下还不是自己放肆悲伤的时候,她必须把庆国完完整整的交给陛下和她都看重的人手中,方才能真正的休息。
殿门外,依李氏皇族当年发迹之地的旧俗,摆放着一只黄铜盆,盆中燃烧着市井人家用的纸钱,纸钱渐渐燃烧成一片片灰烬,仿佛在预示着人生无常,不管再怎么风光无限,最终也会沦为一缕烟,一抔灰。
整个皇宫都在忙碌着,在压抑中忙碌着,除了忙碌着皇帝陛下的丧事,还有忙碌着一件决定庆国将来走向的大事,那就是谁会在太极殿上坐上那把椅子。
所以相较于太极殿,停灵大殿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老太太浑浊的目光从殿中的棺材上收了回来,看向了旁边躬身的老太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人到哪儿了?”
侯公公佝偻着身子,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悲痛,轻声回道:“大军已至城外,洪公公已经去了。”
悲痛不言而喻,伺候了庆帝大半辈子,他和庆帝之间自然是有主仆之情的。
至于震惊,则是那位三殿下竟然在西胡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而且还不声不响的回了京都。
实在想象不到,军中和地方上到底有多少三殿下的人?!
关键,三千多人的队伍竟然躲过了监察院耳目,这就很恐怖了。
太后将手中所剩不多的纸钱扔进铜盆中,开口道:“传令禁军封锁皇宫,任何人许进不许出,你和赵怀恩亲自去太极殿外的宫门外把守。”
侯公公旁边的洪竹躬身应下,赶忙下去了。
看着盆中的纸钱渐渐燃烧殆尽,老太太老而恬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站起身对旁边的侯公公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太极殿。”
……
……
城外,元台大营。
京都守备军统领谢苏很慌。
没办法,方才听到手下来报,一支规模三千多人的胡人队伍,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京都城外。
当然了,三千胡人大军没什么吓人的,就胡人的那战力,他只需要带着一千人就能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真正令他胆寒的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京都城外。
匆匆带着队伍赶到胡人大军集结的地方,才发现这些胡人和他们以前遇见的胡人大不一样。
单单从他们的行军军容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支战力极强的队伍。
那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他有种面对血衣军的错觉。
但即便这支忽然出现的胡人军强如血衣军,作为京都守备军统领的他也不会胆怯,对方想要入城,除非从他身体上踏过去。
就在谢苏准备下令冲杀之际,城门十三司统领张钫带队匆匆而来,远远便喊道:“臣张钫,拜见三殿下。”
话音未落,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前者赫然是那位已经死去的三殿下李承宗。
后者则是宫中太监总管洪四庠——洪公公。
“三殿下不是死了吗?”
谢苏呢喃了一嘴,赶忙翻身下马,行礼道:“末将谢苏,拜见三殿下。”
“谢苏,混得不错啊,三年多不见,都是京都守备军统领了。”
“都是陛下看重,大帅提携!”
李承宗笑了笑,说道:“后方三千铁骑,是我的护卫队,你找个大营安置他们,他们是胡人,但不是西胡人,让守备军不要引起动荡。”
其实不用李承宗说,谢苏也能看出来,毕竟后面那些全是金发碧眼的胡人,和西胡人明